越離用力拽進身上的狐皮氅,低着頭,露在外面的一排手指不斷顫抖着,唇角血迹斑駁。
他偷瞄一眼謝長虞,見其臉色陰郁,一片山雨欲來之色,當即收回目光,逃似的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送越離回自己的營帳後,謝長虞折返回來,眼睛在那幾個羌戎士兵間打量了一圈。
那副眼神刀子一樣割在人的身上,瞧得他們後背發毛。
“謝将軍。”其中一個士兵頂着壓力上前,将右手搭在左肩,朝謝長虞行了一禮,神情堅毅道:“今天的事是我的主意,謝将軍要罰,罰我一人就好,請不要責怪其他人。”
謝長虞看向他,認出這人是羌戎王的近侍,踏實勤勉,骁勇善戰,最近頗得羌戎王青眼,幾天前才被破格提拔到王帳外侍候。
他話說完,立刻有第二人站了出來,回味起越離腰腹間的細膩肌膚,這羌戎士兵喉結滾了滾,滿面淫邪地笑道:“不過是個賤奴罷了,謝将軍若是舍得,我願用三十、不,五十隻肥羊換他。”
草原部落以遊牧為生,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羌戎人對中原漢人的偏見根深蒂固:在他們眼裡,那群羸弱的南方漢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與待宰羔羊無異……當然,謝長虞是唯一的例外。
越離再怎麼說也就隻是一個漢人奴隸而已,謝長虞已經殺了他們的首領,這還不夠嗎?他難道要為了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賤奴殺了他們所有人?
他們幾個再怎麼說也是汗王的手下,謝長虞就算喜歡那個賤奴,也要給汗王幾分薄面不是?那羌戎士兵暗暗地想。
回應他的是一道“嗆”的輕響。
刀鋒出鞘,血光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