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他們的人整齊站在兩側,手上皆拿着長劍,面上更是瞧不出一絲表情。
“原是誤會一場,那人瞧錯了。”
“哦?”
葉念菀學着他的語調,險被自己逗笑,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天賦,不怒自威!
“既然如此,仵作是如何說,可查出了什麼?”
這一問,蘇餘不知該如何回答,緊張得直在那摳手指,額頭那豆大的汗珠正搖搖欲墜。
他正要編理由,被蕭宸翊先一步截胡,“讓仵作當面查驗吧!”
堂堂刑部尚書,辦事就是利索。
不一會兒,江皓帶着一衆人等全都在院中,這一遭全然沒經蘇餘的手,現下他還在想如何糊弄過去。
可哪能給他這個機會,随着蕭宸翊的一聲“驗”,仵作全副武裝,當着他們的面有條不紊地檢查了起來。
葉念菀哪見過這場面,幾次捂嘴幹嘔不已。
“這個拿着。”
一個香囊被塞在了她手上,蕭宸翊特意挪了步子擋在了她跟前。
寬大的肩膀将她給擋了個嚴嚴實實,拿起香囊一聞,很是清新,不過倒也好用,不适感霎時就沒了。
“大人,這兩人分别是中了劇毒,而後被人用匕首割喉。”
仵作所言,全都如實記錄,且這仵作不是官府裡的,而是上一位縣令所用之人。
若說公允,也是讓旁人無話可說。
葉念菀站在他身後探着腦袋,這場景與戰場的慘烈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蘇大人,我且不知仵作會這般難請,讓你有把握直接去客棧拿人,這本事如何練成,合該藕給我們講講才是。”
“冤枉啊,下官可不敢如此。”他低下頭猛然擡起,指着角落賬房先生就道:“就是他,他給了我不實的消息。”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胡亂攀扯下什麼話都敢說。
被無辜指認,哪能乖乖認下,賬房先生慌張跪下,連着磕了好幾個頭,“大人,我雖是無名小卒也不容許旁人如此诋毀,不是我做的。”
“真真假假的,可要提前給你們時間去商量一下的,亦或者是将你們都審問一番,才能把此案給查清楚?”
葉念菀畢竟也去過藥鋪,自當不想隐瞞。
案子要審清,肯定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我去藥鋪買藥到藥鋪發生命案不過幾個時辰,而後我回去發現不對勁想要報官,他們官差便來了,似乎是有備而來。”
而後面的事情,蕭宸翊也都知道的,她便沒有多說。
事情的來龍去脈任誰聽了也不會輕易将這件事全推到葉念菀身上,這期間,江皓着人去帶回了見過葉念菀的幾人。
從出了藥鋪,去了哪裡,見到了何人,整個時間線都很完整。
在場衆人心裡直犯嘀咕,若是這位蕭大人真的能徹查,或許也就能為他們做主了。
蕭宸翊了如指掌般的輕扣着桌子,隻一會兒的功夫,還在相對而坐的兩人,如今已是他在高堂之上,而蘇餘則是跪在地上。
這一點微妙的變化,結局幾乎就決定了。
分别兩撥人出去都收獲不少,另一邊搜府的人也擡着好幾個大箱子從外面進來。
“回大人的話,這些是在蘇府的一個地窖裡發現的。”說着,幾人打開箱子,一箱子金燦燦的,另外幾箱則是一些賬簿和字畫。
一時間,葉念菀被那箱子晃了眼睛,然後目不轉睛地瞧着那遠處的箱子。
心想,若是這些都用在軍事上,想來将士們的生活也不會很艱苦。
“蘇大人,可願詳細地說說這些都是怎麼來的?我也好長長見識。”蕭宸翊起身走到那幾個箱子前,簡單的查看了幾個。
隻看了幾眼,他就憤憤地一下子将賬本扔到了蘇餘的臉上。
一本便貪了不少,更何況還是這一箱。
賬本掉落在地上,被風吹起,嘩啦啦的聲音使蘇餘更加慌了神。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沒一人不驚歎于這數量。
突然,蘇餘似封魔了一半,撿起地上的賬本瘋狂撕扯。
沒一會兒,地上便是一片碎屑。
出奇的是,在場的所有人卻沒一人上前阻攔。
他察覺沒用,手上的動作也慢下來許多。
此時,蕭宸翊一聲令下,他便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蘇餘暫停一切衙門内務,審案調查期間,望大家有話直說。提供線索者,皆是有功之人。”
然而,人被綁着,其嘴上也不閑着,“蕭宸翊,你敢!二皇子知道了絕對會饒不了你的。”
“蕭宸翊!”
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在了走廊。
而周圍的人也紛紛散去,葉念菀這才有機會上前搭話。
“二皇子哎,你不怕的?”說話間,她提筆緩慢而工整的在他面前的之上寫了一個人名,随後又快速擦掉。
“你難道不覺得我們早就被他給盯上了?”
早就盯上?葉念菀遲疑了良久,又聯系到了突然出現的唐雪。
唐雪是偶然,而那些人是必然,隻不過因為有唐雪在,那夥賊人才忽而撤退,不然可是要好好和他們耗下去。
這麼一聯系,一切都似乎合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