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身穿官服的人尤為明顯。
背對着她而站,兩邊分别有人恭敬的端着茶水和果子伺候着,就差拿把椅子坐在那等着。
葉念菀去隔壁喊了人來,順便把唐雪還給薅了起來,她哼哼唧唧半天,“昨晚就沒睡好,今兒又這麼早做什麼?”
走在樓梯上,一瞧這樓下的陣仗,唐雪不再多言。
“這是來迎接我們的?”
“不是,來抓我的!”
唐雪驚訝良久,她睡得貌似沒那麼沉,卻錯過了最關鍵的時刻。
還想再問些細節,他們已經走到了一樓。
此時,葉念菀輕咳了一聲,隻聽中間人手上不知拿的什麼掉在了地上。
他緩緩轉身,笑嘻嘻的奉承到,“先前實在是本官眼拙,差點辦了壞事,蕭大人,葉姑娘還請莫怪罪。”
他們并未暴露身份,這蘇餘态度倒是轉變的快。
唐雪甚是納悶,“不是來抓你的嗎?這瞧着不像呢!”
葉念菀也很想知道是為何,但還是得跟着應付着。
“蘇大人說的這是哪裡話,我們本就有意隐瞞,自然沒人知道。”
“既然如此,那還請諸位到寒舍去小坐片刻,本官特着人準備了一桌飯菜招待。”
就連那掌櫃的心裡也直犯嘀咕,來時硬是沒瞧出這幾人身份,隻當是哪個地方的商戶呢。
一看這突然轉變的态度,葉念菀背後直冒冷汗,這飯吃了,還能有命回來嗎?于是,她拼命給蕭宸翊使眼色。
他非但沒理會反而還很有禮地給應了下來,“蘇大人客氣,飯自然要吃,可我也聽說這裡發生了件大事,不知蘇大人有何想法?”
藥鋪命案,可比吃飯要重要得多。
蘇餘一時語塞,怎麼查?他們是專門要抓葉念菀的,抓到了她自然案子就能結,現下倒是難辦了些。
“此案有些複雜,還在調查中。”
葉念菀隻當自己聽差了,滿是不可置信,昨晚的嚣張難道不是同一撥人?
“想必大人也很想破案,不如我們直接去縣衙裡好好分說分說此案,蕭大人正巧也可幫着你看看。”說罷,她輕輕戳着身邊的胳膊。
這時,他很配合地點頭,明察暗訪也都差不多,能查出來多少倒還真有些期待。
人命關天,滿城皆知,蘇餘想推脫都沒合适的理由。
于是,去往縣衙的路便熱鬧了幾分,蘇餘來時是坐了馬車的。
他的行頭向來奢靡,單這馬車的簾子都是用上好的綢緞裁制的。
那簾子都沒掀開,葉念菀都能想到裡面又是怎樣。
蘇餘還讓他倆上去,客氣話說得他自己都心虛。
最後也就成了三人一同走在了大街上的場景,身後官差和江皓跟鬥眼雞似的,彼此看不順眼。
在縣衙門前駐足,葉念菀被那閃着金光的牌匾吸引目光。
不禁調侃道:“蘇大人的愛好真是與衆不同,上面閃着的光真好看。”
除了官府的人,其他人都紛紛擡了頭去瞧。
“姑娘真會說笑,這是被太陽給照的反光而已,哪能忘匾上放那麼貴重的東西。”
說着,蘇餘一擡手,“還請二位到院内說話。”
府衙内,三三兩兩坐在一塊喝酒說話地,玩牌賭錢的,散漫的就如在酒樓一般。
蘇餘當即示意手下去提醒,幸而那幾人收拾得比較利索,他面上險些挂不住。
“蕭宸翊,你這趟回去可有得忙了。”
“為何?”
葉念菀踮起腳來小聲道:“這不得如實上奏呀,皇上一知道,那必然就得全部給徹查一遍。”
這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前廳内剛坐下,就有幾個小侍女端着茶水來奉茶,葉念菀專程看了眼,就屬給蕭宸翊奉茶的侍女最漂亮,妝容是精緻的,衣服是與她們不同的。
葉念菀笑意漸深,這麼安排意圖很明顯。
面對如此鐵面無私之人用這招,屬實不算高明。
“哎呦!”茶水一個不小心全灑在了蕭宸翊的衣服上,幸而不是很燙,侍女慌忙從袖子裡拿出帕子來給他擦。
誰知,江皓的長劍率先擋在了前面,吓得侍女手一哆嗦,語塞良久,而正主坐得端正,鐵青一張臉,似是要審問犯人一般。
“這……”侍女不安地看向了蘇餘。
“怎麼回事,毛手毛腳的,還不快給蕭大人賠罪。”
明明蕭宸翊并沒做什麼,那侍女便眼裡噙着淚嬌滴滴地道:“大人,奴婢手抖了,還望大人見諒,衣角濕了,且随奴婢去後院更衣。”
蕭宸翊冷眼一瞥,那目光震懾的侍女立馬又跪了下來。
安靜大前廳内,衆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這茶不錯,不知蘇大人從何得來的?”葉念菀輕放下茶盞,這個時候的茶喝着最刁,新茶舊茶間的較量,總是衆口難調。
“是,是好友送來的,還不快下去再給大人重新沏杯茶來。”
那侍女撿起地上的杯子,慌裡慌張地撤出了前廳。
蘇餘很是難堪,這招用了不知多少次,都城的人傳來的消息,蕭宸翊金屋藏嬌,貪戀美色。
“蘇大人,昨晚去客棧拿人是為何?葉姑娘可是才到安水縣不久,怕是連路都不知道,和這件案子有什麼關系呢?”
蕭宸翊的聲音冰冷至極,好似把這廳堂當做了公堂一般,如此低沉,震懾的何止是蘇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