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這東家要價才頗高一些。
一行人看完院子随着東家在前廳坐下。
她倆坐在最末,先觀察了一番來的幾人。
有布坊,珍寶坊還有一個是鐵匠鋪的,既然都聚在此處,想必看上這宅子的理由也大差不大。
葉念菀在她耳邊低聲道:“這幾人都在都城裡做了許久生意的,這東家未必會考慮我們。”
“正是,所以咱倆一塊兒來,也給彼此壯壯膽子嘛。”
一個将軍府,一個是景陽書院,實在不行就亮身份。
“東家着急用錢,我們也知道,但這宅子是個怎樣的價格,大家心裡都有譜,東家可不必如此。”
說話的這人是做生意的能手,曾經一個奄奄一息的小鋪子被他接手,沒一陣就轉危為安了,當時還有不少人到他學經驗呢。
有他們在前面打頭陣,這價格會好看一點。
東家笑顔依舊,“亂要價自然不可,但這地段若是不好,諸位也就不會都聚在我這兒了,我是誠心要賣,剩下的就看諸位的誠意。”
砍價這塊兒,比的就是一個心理戰,葉念菀以前跟朋友去買衣服的時候,時常是兩個人打配合,來回拉扯幾個回合,店家一不耐煩也就賣了。
她還是頭一次看買宅子拉扯,全程都是這幾位前輩跟東家周旋。
她倆還未算清其中所讓銀兩,下一輪便又開始了。
突然,争得最狠的許掌櫃無比惋惜地搖着頭,邊走邊歎氣地離開。
葉念菀此刻出聲,找了個不上不下的價格,在一衆人的沉默中喊了出來。
“東家不必驚訝,我兩人看着雖是年輕,但對于這院子已經大緻有了一個規劃,比起諸位,我們是小巫見大巫,可我們也不全是為了做生意。”
女子出來謀生本就不少,可這麼年輕的小姑娘,大家還真有點不太相信,“這位姑娘,我這兒是一手交錢一手給地契的,不能賒欠。”
她莞爾一笑,兩三步走過去,将荷包裡的東西給他瞧了一眼,那東家立即爽快地應下了。
為慶祝成功的這一步,她倆在外面酒樓狠狠搓了一頓。
回去時,夜色漸濃,葉念菀非要自己走回去,因為離将軍府沒多遠,吳沁妍也就放心她自己回了。
被月光照耀的雪地閃閃發光,她一腳一腳結結實實地踩下去,鞋底時不時地發出一陣聲響。
她搖搖晃晃,一會兒擡頭看看月亮,一會兒蹲下身來用手抓個雪球,然後瞄準一個方向狠狠地砸過去,扔之前還不忘喊着蕭宸翊的名字,似乎砸中的就是他一樣。
雪天路不好走,街道兩旁擺攤的都早早撤了,她一人走在那顯得格外寂寥孤單。
在路邊再次蹲下,她突然有了堆雪人的想法,手上也開始了,滾着雪球時,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遠遠地瞧着黑壓壓一片,雖有皎潔的月光,也瞧不清這一隊伍是何人。
她抱着雪球,往牆根挪動着。
被鬥篷包裹着,整個人格外乖巧可愛。
“葉念菀。”
熟悉的聲音一下吸引了她的目光,緊接着,一人騎着馬緩緩靠近她。
她一擡頭,與馬嘴差點來了個親密接觸。
吓得她整個人向後一倒,坐在了地上。
蕭宸翊立馬翻身下來,将人扶起來,瞧着她微醺的小臉,擔心道:“怎麼就你自己?還喝這麼多酒。”
她側着腦袋,許是沒看清是誰,就往前湊了湊,一張精緻的臉在她面前放大,那劍眉微皺,薄唇微啟,她卻膽大地伸出食指,輕輕抵在了他唇上。
“聒噪得很,我要回府。”
說着就要推開蕭宸翊,誰知,他一個彎腰打橫抱起葉念菀,二話不好說将她給扔到了馬上,然後自己也翻身上馬,将葉念菀給護在了懷中。
江皓遲遲不見他家主子,從隊伍裡折身飛奔而來,看了眼他懷裡的人,便也沒多問,“主子,這尚書府周圍的人要撤嗎?”
“撤,暗中派人盯着即可,城門定要嚴查進出之人。”
說完,蕭宸翊調轉馬頭,慢悠悠去了将軍府。
夜裡的風寒冷刺骨,縱有鬥篷護着,可還是會被吹到。
葉念菀自诩酒品一向很好,她自己的酒量也試過。
隻是這次,不知為何,她很愛在蕭宸翊胸前畫圈圈,左手畫完右手畫。
他把手按下去一次,葉念菀就又擡起來。
反反複複間,蕭宸翊直接扯下腰間懸挂的香囊,單手将她的手給綁住。
随之,他輕歎一聲,這撩撥他可承受不住。
為了讓她醒酒,到了将軍府後,他一手拽着香囊,讓葉念菀徑直走回卧房。
“我又不是犯人,你綁我做什麼?”
“不是,我要回家。”
“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