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娥面上帶着笑，說話卻滴水不漏：“重明如今已回天界，你也知道昭甯總不肯日日放她回來。你且安心養病，不論旁的，自己好起來總是重要的，也免了重明在天界日日牽挂。”

這話在理，巫銜華贊同道：“重明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

“不過重明，為何離開的如此突然？”巫銜華好似仗着自己是病人，問的越發多起來。

栖娥回頭看了一眼撫螢，仿佛是在向她确認。撫螢眼中平靜，映照出榻上的巫銜華。

重明換了口氣道：“為何突然離開你還能不清楚嗎？快好好養病罷，撫螢，照顧好他。”說罷，不等巫銜華回話，轉身離開了。

雲敬嵘見栖娥出來，眼神濃重了幾分，“你作何打算？”

栖娥搖了搖頭：“要麼就一直瞞着他，要麼就立刻讓他與撫螢結親。我們做不到第二件事，就隻能做頭一件。”

雲敬嵘默許。

可方才等到巫銜華好不容易恢複過來，昭甯卻已然查到了魔界。

與之同來的還有危朔。

栖娥不驚訝昭甯會找到她，隻是有點意外危朔會跟着她過來。

危朔看似更意外的是自己不僅見到了前幾日放走的女妖怪，還見到了不知在仙生中的哪一年被放逐在凡間的雲褚仙君。

昭甯一見到栖娥就怒氣沖沖，危朔在一旁硬是拽着她。

誰料昭甯直接甩開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懷着什麼心思？偏偏日日探望我一次，偏偏你就得命能夠安然無恙下凡，你與他們是一起的吧！”

“我今日就讓你看個明白，栖娥，你也逃不掉！”昭甯道。

栖娥心知肚明，自己隻要是昭甯的元神凝結而成，便隻要昭甯想，自己就隻能被她收回去，她能鬧這麼一次，卻不一定次次都能從她身邊逃脫。

昭甯面色不悅，擡手便要再次收服栖娥，栖娥先道了聲：“且慢！”

昭甯被這麼叫的一愣，手停在半空。

栖娥見她停手，自己大緻也有了回旋的餘地：“你打不赢我，隻能利用我的元神來制服我。但是你确定，你如今被折磨過一次的法力與靈根，還接受得了第二次嗎？”

昭甯好似忘了自己上回受的苦：“那又如何，總比你跑了禍害凡間好！”

“如此說來，你是害怕我逃跑來凡間作惡？可笑，我怎麼覺得，你分明是怕我在天界之事被有心人洩露，從而治你的罪罷了！究竟是我的錯，還是你的！”栖娥冷笑着問。

雲敬嵘在栖娥身旁，默默看着這個多次救自己于水火的女子。

外人看着她，總覺得此人仍是個小姑娘，燦爛明朗，義氣豪邁。

可無人曉她心中明辨善惡，冰雪聰明。

她法術高明，潛心修煉，能夠想方設法從昭甯的禁锢中逃出來，到他面前來。

她雖雲淡風輕，可雲敬嵘都看在眼裡。

栖娥思忖，眼下若是猛然相鬥，昭甯要收服自己輕而易舉，不如先同她回去，找到破解之法亦或是耗盡她的法力再回來，于是她悠悠擺手道：“我沒心思同你吵，我可以同你回去，但你想清楚了，昭甯，收服我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雲敬嵘立刻擔心道：“栖娥，不要同她妥協。”

栖娥回眸，已然邁開了步子：“别擔心，我不在，萬要保重，我會想辦法回來的。”

雲敬嵘看着她，眼中含情：“若你回不來，我便殺上天界，救你。”

他必須要為栖娥做些什麼。

“好。”栖娥接受了他安慰的話。

回到天界，危朔也随着二人進了清鈴殿。

昭甯指尖霧氣萦繞，一揮手，殿内平升一道結界。

她轉身面對着危朔：“今日你也看到了，我沒有與妖魔勾結，我請你，把那些謠傳全部給我封住！”

危朔坦然道：“若這妖魔死了，謠言自然就會消失，用不着我來封。”

“眼下看來，妖魔不僅在，還是你元神的分身，你作何解釋呢，昭甯。”

昭甯一步一步走向危朔：“解釋，行啊，隻要讓她栖娥不是妖，我便可解釋的通了。”

栖娥似乎發現了昭甯的神情有異，疑惑道：“昭甯，你作甚？”

昭甯眼神泛紅，回過眼：“你，隻能是仙，不能是妖！”

說完，她的靈力已經從胸口蔓延到手指，靈力來勢兇猛，栖娥可以預見這是多麼大的陣勢。

危朔在一旁忽然大喊一聲：“不好！昭甯你要幹什麼！”

可為時已晚，栖娥幾乎全身都被昭甯控制了起來，無法動彈。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重重疊疊，危朔的聲音仿佛都飄在千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