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眼前人做錯了事，對他卻沒有一絲悔意，甚至也沒有一點心虛的歉疚。

“沒有。”裴綠螢隻是淡聲道，就像懷虛幽靜的山谷，悉數包容來自他的無形冷刺，片刻波瀾很快便被白霧朦胧吞沒。

裴綠螢說：“霍雲他性子急，腦子又一根筋，他肯定是來找你說論壇的事吧，他給你許諾了什麼條件，可不可以讓我來代替他？”

她剛才見到人從巷口裡出來時，神态黯然，凝重，悲傷，就像是遭受了什麼重大打擊。

“你覺得我為難他了？”蕭策不答反問，神色冷淡更甚。

她話裡對霍雲看似貶低，實則盡是對其的維護和親近，甚至在不知道這個“條件”具體是什麼時，已經想着代之接受了。

“無論是什麼，這件事，歸根到底，是我的錯，而霍雲他什麼都不知道，由我承擔才能将這事結束。”

“他不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當初他知曉我要對你表白，他可是很贊成……”情緒上湧得快，話又一下子拐到了那日，但話至一半，蕭策又戛然而止。

說太多之前，除了徒增他是多麼多麼的可憐卑微之外，他難道還企圖得到她的憐惜嗎？

“我可以不在論壇裡發聲，至于條件……我隻有一個問題。”蕭策攥緊了指尖。

裴綠螢遲疑一秒，“你問。”

蕭策緊盯她的眼，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波動，企圖阻止她可能的隐瞞，“為什麼你不将自己的身體狀況告訴霍雲，他不是你費盡心思也要在一起的人嗎？”

不告訴他也就算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心裡最重要的人？

“你怎麼……”裴綠螢明顯地愣住，然後就被蕭策打斷，“我怎麼知道不重要，回答我的問題，裴綠螢。”

看來系統弱化信息的能力也沒多強……說好的打信息差就能保護她的隐私呢？

裴綠螢心裡腹诽，又快速地想借口，片刻，她說道：“因為我不想讓他擔心啊。”

“那你當初不想讓我知道……也是這個原因？”蕭策忍不住地追問，也是這一瞬間，情緒漏了餡。

裴綠螢看着他，極力壓抑的平靜眉宇，與那不知不覺中就露出微末光亮的眼眸形成反差，就像是平靜淡漠的雪山内裡早已崩塌化成雪水，形成清澈潺潺不絕的雪流。

……終究是那倆月的攻略相處，造成了些影響。

如今要想“撥亂反正”，倒是有些如同生長的疼痛般，難忍，卻不得不承受。

“不。”

裴綠螢暗自掐紫了手心，她眉眼如畫，像白雲一樣柔和無棱角。

“當初對你的隐瞞，隻是覺得無關緊要而已。你的作用，隻是以你為踏闆，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