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策那裡得知裴綠螢的身體狀況時,霍雲一直是處于恍惚的狀态中,哪怕他接着又聽對方說她的身體狀況是因為小時候落下的病根,加上過度運動等更嚴重損耗身體的精氣神,他卻忍不住懷疑……這會不會就是姐姐來辛苦尋他所付出的代價?
他又可以做什麼呢……
送走一臉失落黯然的霍雲過後,蕭策心想,原來她對待自己喜歡的人,也不會全盤托出。
詭異的,心理開始平衡起來。
自從知道這消息後,他無時無刻不被她故意隐瞞的舉止表現刺得心肝疼。
電話忽然響了。
狹小的樓道裡,從天窗洩進來一抹暖黃的陽光,斜束地落下,驅散這方天地的昏暗,如深淵入螢,光亮金黃,暖融融的。
裴綠螢打聽到蕭策的新住所後,便當即趕了過來。
她一步跨過熟悉的水坑,又來到了這個她并不陌生的城中村區域。
長方體狀的樓房像是要好的家人緊緊挨在一起,一段十米路,卻容納了仿佛數不清的樓房住戶。
電線零落交錯,甚至褐色的絕緣線上挂着花花綠綠的衣架,衣架上夾着幾條襪子。
她不知道心底的歎息究竟是為何,也不敢去深思。
隻是在看到一道身影從漆黑發昏的甬道裡走出來,就像破曉的天色,将肮髒、糟亂的屬于無數為生計奔波之人栖息的區域照亮,變得鮮活。
她忽然懂得那抹歎息的來處,不過是覺得生來就食金湯勺的大少爺與這裡格格不入罷了。
她又是否能夠因為自己一私之欲,阻止别人張口澄清、捍衛自己名譽的權利呢?
裴綠螢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驚覺意外,她以為自己自私的性子早已在一遍又一遍的世界穿梭時加固,現在卻是對這個世界的人物産生了憐惜。
“裴……找我什麼事?”蕭策目光如定位器般,精準捕捉站在門口的女生,他神色冷靜,轉眼就到了她的跟前。
他的聲音,讓裴綠螢晃晃回神,一下子就對上他那冷凝如冰的眉眼,“剛才霍雲來找你了?”
她不答反問,而那恍然的神色落在他人的眼裡,就像是對愛人的擔憂,這化成尖刺,如同實質地刺紮他的心髒。
心髒的酸疼讓他口中如食了黃連苦澀不已,“怎麼?你還擔心我報複他?不過也對,你們做了什麼心虛的事,看來你心裡都很清楚,你害怕我報複霍雲,裴綠螢,那你呢,你敢又出現在我面前,就一點也不擔心自己?”
裴綠螢:“對……”
道歉的話頭剛出就被她止住,清醒點裴綠螢,你不是什麼為愛求複合的初戀,也根本不想挽回洗白自己,你得把冷酷無情的渣女人設坐實,你還得走完劇情回家呢!
“對?”蕭策聽到女生下意識的一個字,語氣沉沉地又重複了一遍,驚訝于她的厚臉皮,“裴綠螢,你真當我是什麼肚裡能撐船的宰相,普度衆生的菩薩?”
到底是誰出軌誰,誰利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