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就偏心她吧,來了不說幫忙出謀劃策,竟然坐在東家背後看戲。”李香琬讓夥計們換茶上幹果點心,笑着指着露出半張臉的姜嫚。
在場有一大半姜家老人自是認得姜嫚,都笑吟吟的給姜嫚問好,不見剛剛讨論的猙獰模樣,姜嫚笑着給各位叔伯問安就說:“在各位叔伯面前,我哪能班門弄斧,還有的學呢。”
除了新進的兩三個中青年管事看見姜嫚有些拘謹其他人都在誇她青州分鋪處理的好,如今運輸分貨路線重新分配,大家重複的雜活少了,職責也分明,分管的區域也極少有重複的,貨品的種類也分的細緻,雖然上京這邊時不時還會有打架,但下面州府的已經運行順暢。
“今日先開個小會,就是把上半年咱們遇到的問題都拿出來說說,明後日兩天全天在這裡開會,一是總結上半年的營業額,二是下半年怎麼為明年鋪路子,我前幾天派人通知你們做賬都做好了吧。”姜哲等到大家寒暄休息夠了讓多餘的夥計離開,關上隔音的大門就開口了。
姜哲是大東家,他一開口,原本姜嫚帶來較為輕松的氛圍就立刻轉為嚴肅,各個總管事點點頭答是,就把賬冊交給老管事。
姜哲讓姜嫚打個先鋒,做個模闆,把上半年青州的收益和支出都用圖表列舉出來,然後青州商市裡,姜氏商号的占比多少,以那些行業為主,又準備挖掘哪些潛在行業,三十多張大白紙張貼在一個大模闆上,一張一張圖表和數據分析讓各位總管事眼睛都不敢眨,年輕點接受姜氏商号近幾年培訓考核的立刻就反應過來,老家夥們腦子還固話,但忠心知道他們要知道大東家需要的是什麼,聽完姜嫚的彙報後,紛紛跟姜哲請示把自家最得力的副手喊過來參會。
這就是姜哲和姜嫚的目的,許多内部考核上來做副管事的人多少給被老油條隔離開,就看這麼一個會,新上來的總管事還會帶着未來可期的下屬過來,老油條們隻身就過來了,還真以為是茶話會啊。
一個上午,新來的副手學明白這三十多張彙報怎麼搞,下午自己回去按照這個模闆做一份明日彙報,姜平遠帶着李香琬去商号其他地方參觀學習,姜哲則和姜嫚在自己的辦事房裡談事。
屋裡隻有舅甥兩人,喝過一巡茶,姜哲就說起青州的事。
“蔣大人的事我按照你的來信給白舍人遞了信,沒想到長公主手段之快,就給安插進了中書省。”
“蔣家其實在周老跟那邊搭上線後發現商稅收不上來才發現問題的,長公主安排顧刺史過來就是看中他在幾個州縣的手段,青州商稅回歸充盈不少國庫,幽州戰事能順利拿下有青州一份功勞,但是蔣大人忠心聖人,最後緻仕能把後輩交給長公主手上也是看透了那位的心性。”
姜哲聽了姜嫚的話點點頭,“所以蔣大人順勢就接下咱們的要求,到揚州教書育人?”
“也是也不是,咱們姜家哪有能耐留住一個上州刺史,哪怕他緻仕,是長公主的意思,蔣大人宦海沉浮幾十年,門生故舊,同年同僚哪個不是如今在朝堂占據一個位子或者在外管轄一州一道,他長孫的政途那用得着繞個彎走長公主這邊,不過是跟東宮表态罷了。”
姜哲捋捋胡子,這些官員的心眼子多的葵花還密,“那接下來咱們還與那邊多來往嗎?”
姜嫚想了下搖頭,蔣大人沒選擇咱們的船而是周老的說明他不想明面上摻和,一碗水端平,我猜周老那邊有事找他幫忙估計會挑一些不痛不癢的,而且還是有利于東宮政事的,咱們雖說這幾年混得有點名聲,但沒有老牌商号顯眼,咱們一不涉及鹽鐵,二不涉及礦脈,就做做外圍的生意,有路子幫着遞遞話,在貴人面前不要太靠後就行了。”
姜哲點點頭,就說去年太後的千秋宴,說是全權給姜氏商号負責采買,但實際上姜氏商号能做主的并不多,就這些還得過部膳司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