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嫚瞧他縱身跳下走了才慢慢的下樓去看他放了什麼,怕是貴重的東西,明早被住在後罩房的婆子小丫頭瞧見不好處理。
姜嫚拾起盒子打開來看,是與去年程介送她那支桂花金钗一色的耳環,她瞧的仔細就忽略後頭的覆上來的身影,等到發覺時已經被一雙大手抱起躲在黑暗的角落。
程介毛燥的大腦袋窩在姜嫚的頸窩裡不聽親吻,姜嫚聞着這人身上濃重的酒氣,也無法說什麼,對于一個醉酒的人,或者說一個借酒發瘋的人,是聽不進任何話的。
程介親吻了一刻鐘,見姜嫚沒有任何反應,頸窩那處被他折磨得發紅甚至都淤了,深深吸了一口夢裡熟悉的香氣,他挫敗的抱着人不想撒手。
“你答應過老伯爺,會好好複興忠勇伯府的,别總是把心思放在我這裡。”姜嫚看着他後腦勺那簇倔強的呆毛,握了握手,終究沒像以往那般捋順。
“這一年我們有多甜蜜合拍,未來我的生命裡再不能有你,我都不知道我再努力有什麼用。”喃喃的憨聲想從那細膩的耳廓傳到對面人的心裡,可對面的人卻無動于衷,隻有平淡的語氣“忠勇伯這個爵位是你程家的榮耀,想想你的祖宗們,難道沒了女人就不能進取了嗎?”
程介搖搖頭,姜嫚不知道他是不同意她的話,還是真的沒勁了。
但是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就知道他今天喝了不少,姜嫚還是動了恻隐之心,“一日夫妻百日恩,做不了夫妻我們還能是朋友,你要是真有難處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你,嗯?”
那根呆毛随風晃了晃,姜嫚再忍不了,伸出手狠狠把它們壓進去。
程介想到今天的事,想招人說說卻又不想把姜嫚牽扯進去,隻狠狠把人揉進懷裡,伸手把姜嫚的小衣狠狠一扯收進懷裡轉身就消失在黑夜裡。
姜嫚給自己也狠狠來一巴掌,叫你心軟叫你不長記性,夜半搭理前夫,還是醉酒耍賴的登徒子,可小衣被程介順走了,姜嫚隻得雙手抱胸,快速小跑回到自己的卧室。
不說姜嫚這邊怎麼入睡,隻看程介回到忠勇伯府,看到侯在他書房的胭脂,想了想就跟着胭脂去了映月樓。
映月樓如今水漲船高,它的主人懷了目前忠勇伯府的血脈,程老夫人不喜陳芳芳但對她肚子裡的金孫卻是無微不至,好東西流水似的送進來,陳芳芳想要管程介外院的内務程老夫人也同意,隻不過程介自己的私庫管事是老伯爺給程介安排的,隻聽程介的事,即便以前姜嫚管家也沒想過把手伸到這裡。
程介走進這幾個月來沒再踏入的地方,看見陳芳芳挺着肚子跪坐在她兄長的牌位前,心下再不爽也隻能讓婢女們去攙扶起來。
陳芳芳坐在軟和的榻上 看見程介直挺挺的站着看排位,心裡有些不舒服,正想說話哄哄男人,就聽見程介開口“今日他約我喝酒,說了許多,最後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完把一個刻着“魏”的小令牌放在陳芳芳的跟前。
陳芳芳看到這個令牌,臉色煞白,驚恐的看着背對着她的程介。
“你想要什麼我無權幹涉,你用你的方式去争取更好的生活我也無話可說,不是你兄長,三年前我就命喪北狄,往後,就當我還了這條命吧。”
說罷他拖着沉重的雙腿往外頭走,聽到陳芳芳在身後的呼喊也沒在意。
隻是在她提到“姜嫚”時才側頭苦澀的開口,低啞的聲音透露他的不耐:“這是他與我的事,與其他人無關,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以後為你搏一條通天的路,據我查到的,他在上京四坊就有不少你這樣的女人,私生子更是一雙手都不夠,你确定他真的在乎你肚子裡的這個?不過是利用你牽制我罷了。”
程介說完不管不顧的回到外院,陳芳芳握着手裡的令牌,與之前收到的不一樣,有些明白程介話裡的意思。
忠勇伯府夜裡發生的事沒人知曉,程老夫人第二日一早知道昨夜程介回府還去映月樓看了看陳芳芳,心裡安定不少,舒展了增添許多的皺紋對着楊媽媽說:“可算是軟了,我就盼着我的金孫好好生下來,再給介兒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把忠勇伯府的門楣恢複往日的榮光。”
程老夫人想起自己剛進門時窺見伯府的一角,羨慕那時即便開始走下坡路的伯府依舊在當時老太太的手裡還有的權勢,那時的老夫人可不像她,坐在府裡一樣有人來拜會,生辰也有不少人送禮巴結,不像她,如今出去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楊媽媽知道自己主子沒啥大智慧,但她靠着哄老太太從伯府裡獲利不少,擠走了前夫人,後院管事幾乎換了一次血,有幾個油水足的位子她趁機換上自己人,這一年家裡都能在外頭買不少田地和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