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都是娘子，怎麼你總是看不慣陳娘子，卻對方娘子笑語晏晏的？”林嫚咽下一勺紅棗羹，望着珊瑚說。

“方娘子雖是投奔伯府，但也是有禮有節，而且聽說老夫人有意要方娘子給主君做妾，方娘子拒絕了。”珊瑚還沒說話，一旁的琥珀細聲細語的說了起來。

碧珠和珊瑚兩人一聽琥珀這話，不由放下手裡的活計看了過去，“琥珀，這個你都知道啊。”珊瑚最先小聲說了出來，她和碧珠兩人分工幫着管理外頭鋪子的事，府裡的事便沒多大精力關注，宋媽雖是在廚房，但也是被老夫人的人隔離着，沒想到琥珀竟然了不得，連老夫人院裡的事都知道。

琥珀看着碧珠和珊瑚都看着自己，林嫚雖然沒有轉頭看，但氣息也有些微變化，便放開林嫚的頭發，跪在身側道：“我知道碧珠姐姐和珊瑚姐姐是夫人的左膀右臂，她們這一年大半精力都放在外邊的鋪子上，隻是今年府裡一下來了兩個娘子，又是年輕漂亮的，我想着幫夫人都盯一盯，我知道夫人素來不愛家宅不甯，但不惹事不代表不怕事，夫人不常說，知己知彼的嘛。”

“喲，瞧你這能說會道的，夫人，琥珀這樣的口才放在府裡浪費了。”珊瑚掩着嘴笑着道。

林嫚點點頭，“珊瑚說的是，雖說家宅的事要防着，但是最關鍵是外頭的生意，我這幾日看好南市的一家鋪子，到時和慧娘合作制香鋪子，琥珀，你這段時間好好跟着慧娘學，以後鋪子也有你一份分紅。”

“夫人和方娘子敲定了？”碧珠聽到林嫚的話，拉起跪着的珊瑚，自己拿過牛角梳給林嫚通發。

“大差不差了，慧娘真聰明就知道跟我合作還有未來，真給老夫人打工，說是兩年後随她，可是兩年後她若是沒有任何改變，還是脫不掉給人做妾的命運，到時方家給她的銀錢自然而然落到程家口袋裡，老太太這招，若是用在天真懵懂的孤女上還真是有效。”

珊瑚聽到努努嘴，“那以老夫人的态度，到時方家還回來的銀錢不得大半給收進府裡？方娘子日後還不得哭死。”

林嫚聽到珊瑚這話，笑着瞥了眼珊瑚，未開口就聽見一旁的琥珀開口：“要真是那樣，那老夫人就真的幫了夫人一把了。”

“怎麼說？”不止珊瑚聽到琥珀這話疑惑，就是碧珠也看着琥珀。

琥珀看着林嫚，猶豫着說不說，倒是林嫚開口解惑：“若老太太真打這個主意，那便是限制慧娘的銀錢自由，她下半輩子就隻能做老太太的傀儡了。”

待碧珠和珊瑚把頭發熏好，林嫚放下手裡的紅棗羹，漱口後，不急不緩的跟她們說：“雖說方家不是五姓七望，但也算是南方氏族裡有點名号的，這些人從小就培養讀書作畫，簪花制香，風雅之事無不精通，如今慧娘在咱們伯府裡，每月三兩的月例，讀書作畫一道都捉襟見肘，何況制香。”

“那倒是，就說陳娘子，手裡拿着她兄長的撫恤金以及伯爺額外備的一份銀錢，挑首飾的時候，不也都想着把一整盒都拿走，還不是想着手裡留錢。”碧珠聽到林嫚這般講，想到陳芳芳之事。

“那可不，若是真把方子交出去，一次性買賣不過幾十兩銀子，但是和我合作，那可是未來的每一筆買賣她都能得銀錢，是你們，難道還會選擇前者？”

碧珠仨人搖搖頭，不說如今碧珠和珊瑚各領着一份分紅，就是林嫚為她兩人放良過女戶就是最大的福利，那老夫人說什麼生了兒子提平妻，誰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達到。

“好了，時候不早了，今夜有走了一大段路，伯爺今夜在軍營不回，你們都不用伺候了，都下去歇息吧。”林嫚給三個婢女上完課，實在忍不住困意，一倒腦袋就躺下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