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程介敷衍完老母親随後打馬去找人,隻說林嫚去了廚房看了一圈準備的食材,宋媽等着林嫚看完,便一把拉着林嫚到後面空曠的地方低聲說道:“那小娘子伯爺是什麼個意思?昨天伯爺一過去,孤男寡女一起待了一兩個時辰,出來後,伯爺把碧珠趕回後院,又叫了兩個二等女婢過去伺候,”宋媽一邊說一邊瞅着林嫚的神色,看她還是沒有反應,又下了一劑猛藥,“就跟着陳娘子來的那個小蹄子,以為提了一等女婢就眼睛高上天,一會娘子沒胃口要肉糜羹,一會又說肉糜羹膩,要蛋羹,就為她,我們都得另開小竈候着,哼!”
林嫚見到宋媽這般,取笑她:“你看,當初我讓你留在甜心居你不留,非要在這麼個煙火缭繞的地方待着,就算我管着府裡的事,不還有老夫人身邊人盯着,聽我的,趕緊過去甜心居吧,你過去,咱們能賺更多錢。”
宋媽聽到林嫚這話,氣從兩肋起,一邊輕擰着林嫚的手臂一邊壓着聲音怒道:“沒良心的家夥,我留在伯府還不是為了你,你看看你現在的氣色,不是我想盡辦法給食補,你早在兩年前就累趴下了,真真是白眼狼。”
“好了好了,陳娘子的事是伯爺自己的事,他若真要留她,其他人又能怎麼樣?别說什麼要我去哄男人之類的話,我阿娘不也哄了那狗屎十幾年,結果人家外室帶着一雙兒女殺到家裡,那女兒也沒比小我幾個月。”說完林嫚像是聞到臭狗屎一般,惡心的皺起眉,眼裡一片惡心。
“唉,說不定伯爺不是這樣的男人咧。”宋媽聽到林嫚這話,也想起自己抑郁而終的娘子,隻是還是期望自己帶大的小娘子運氣不會差。
林嫚安撫宋媽的後背,柔聲道:“你瞧你徒弟瑩彩(韓娘子)在甜心居自己說了算,手裡有銀錢,又自立女戶,隻要這個世道安穩,她就進可招贅,退可潇灑,找個渣男給自己找氣受,何苦。”
宋媽似是氣順了,對着林嫚道:“這家宴準備的也差不多,其他廚娘都是做熟的,我先過去甜心居瞧瞧,一直說過去教她們做新品都顧不上,我過去幾天。”說罷什麼也不管的就徑直走了。
珊瑚一直瞧着宋媽這般,笑着道:“宋媽真是越活越回去。”
“她心思純,一路跟着我阿娘從姜家到林家,又跟着我從林家到伯府,幸好有吃食這手藝勾着她,不然像我阿娘那般多思敏感,在這個世道怎麼活下去。”想到姜氏最後日子形銷骨立,而那渣男急不可待的要迎進新人,林嫚不由感歎她娘太缺心眼了,有錢有靠山,還能讓自己抑郁而死,這個世道對女子尤其的不公。
兩人正從廚房往後院走,就見到碧珠繃着臉一路尋了過來,見到林嫚,碧珠沒崩住,咬着牙恨道:“那陳娘子真真是貪心過度不知足,讓胭脂過來找夫人,說是她一路過來,隻有兩件舊衣,今晚家宴,雖說她還為她兄長守孝,但不想冷了家宴的熱鬧,就想問夫人借幾個首飾,過後便還。”
“嗯,是我疏忽了,這樣,你去庫房把昨日整理好的首飾盒拿過去給陳娘子選,這些都是宮裡賞賜,伯爺的功勳裡,陳侍衛占一半,咱們也别小氣,去吧。”連素來和和氣氣的碧珠都被氣到繃着臉,可見那個胭脂話說的有多狂,林嫚見到碧珠走遠,側頭問珊瑚,“這個胭脂是哪來的?”
“據說是路上伯爺遇見的,見她也是孤女,便留下照顧陳娘子,昨日她裝扮成士兵入的府,下半晌自己找過去映月樓,結果伯爺直接提了一等女婢,切!”
“哦,宋媽說提的一等女婢是她啊,我還說府裡沒這般人物,難不成石頭裡崩出來的呢。”
“噗呲,夫人說的有趣,隻是婢子覺得這個陳娘子好不安生。”
“我若是她,我能更不安生。”林嫚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