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草草地看了一眼卷帙浩繁浩的藏書,漫不經心走到一個角落,這邊打開看幾本書,那邊打開看幾本書。
吳塵轉身看見林飒,林飒看見他眉頭緊鎖,嘴角下拉。
“林師妹,你找到那本《目疾錄》了嗎?我怕這樣耽誤下去,我妹妹她……”在藏經閣向執事遞了牌子,他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渚道友說,藏經閣中有這本書啊,沒道理啊,難不成被其他師姐師兄借走了?”林飒負着手道,又望了望藏經閣執事的位置,若有所思。
吳塵焦灼地看着藏經閣窗外的落日,左右流連在窗外與藏經閣大門,欲言又止。
林飒随着吳塵的視線往窗外看去,也隻是看到落日。
“師兄,不然我們去問問執事師姐,這本書被借給哪位道友了?”林飒一語出,隻見吳初滿懷期待地看着她。
林飒獨自一人又回到了樓上。
“你說《目疾錄》嗎?已被外門門生渚清回借走半月有餘了。”
“這樣。師姐,那有沒有治療目疾的其他經書呢?”林飒起其中一本經書,随意翻閱道
“你家中有人得眼疾了?”執事師姐清理着各類藏經的冊子,頭也沒擡地問道。“那你可能要一本一本翻,不知道狗年馬月了。”
“不是我,我的一位師兄家裡的妹妹得眼疾了。”林飒将經書收好
“你是,指吳塵?”執事的筆停頓了一下,忽而道“師妹,我好心勸你,你被騙了。他家中根本無人得目疾。”
“可是,師兄的傷心,不似作假啊?”
師姐抿了抿唇,一語不發,臉上露出一絲不悅,“師妹不信便算了。”
“吳塵師兄,你妹妹的眼疾具體是什麼症狀?”
吳塵的期待的眼光瞬間黯淡了下去,喃喃自語道“難不成,真的隻能上獨活峰找師兄師姐們了?”
林飒遲疑道“師兄,你認識獨活峰的師兄師姐?”
吳塵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沒說話。
林飒将手撐在下巴上,“不然我還是回去找渚道友吧。我認識之人裡,她于此道頗為厲害。”
吳塵連忙搖了搖頭“不行,不行,林師妹,你沒有其他法子了嗎?”
林飒心下了然,道“師兄,你和渚道友,有何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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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吳塵求到甯師姐面前,甯師姐執行任務,好心幫忙下山帶藥材給她妹妹,結果到山下被一群傀儡襲擊,受了很重的傷。本來以為隻是意外,可後來發現此事是吳初等人在山下陷害,隻是一直以來苦無證據罷了。”
談及此事,渚清回一直以來不外洩的情緒,有一絲波動。
“我看吳初這種二世祖,并沒有這樣的修為。”師姐客觀地評價道
“吳初确實沒有這樣的修為,但是此事起因便是吳塵诓騙,他并不無辜。”
“你說得有理。”師姐看了看天空,夕陽的餘晖逐漸遠離天梯處,月色的銀光悄然升起。
“行了,清回師妹,我這就回去禀告師尊,玉牌和藏經已交到你手中。那我先回去繼續煉藥了。告辭”
“師姐慢走”渚清回翻開《目疾錄》,在其旁邊拿出一張宣紙,研磨寫字。
師姐拿着丹藥,伸了個懶腰,離開渚清回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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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初師兄,你妹妹的眼疾,真的還沒好全嗎?”走出藏經閣,月色初上枝梢,淡淡的月光朦胧地照着前面一片寂靜的小竹林。
吳塵警覺道“此話怎講,難不成師兄騙你嗎?”
林飒擡手布下結界“這結界你出不去,師兄是先要和我打一架還是直接和我說實話?”
吳塵身子低垂,後背佝偻下來“師妹如何知道?”
“自我們從外門門生居出來,你雖然走在前面帶頭,卻一直東張西望,似乎在警戒着什麼。到了藏經閣,我一開始也在認真尋找,可是你并沒有特别焦急地搜尋。這不該是一個擔憂至親之人的反應。”
林飒往前走了幾步,坐到了旁邊的石階之上。
“于是,我又想到,你昏迷之中我并沒有告訴過你獨活峰師姐師兄的信息,你是如何知道的?再者。渚道友明明就在那裡,你也沒有向她尋求建議,反而有些心虛地不敢直視渚道友。”
吳初長歎一口氣“師妹觀察細緻,林師妹請聽我一言。”
林飒看着面前即将和盤而出的吳塵,心中松了口氣
“師妹,你可聽過烽火戲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