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女人進入那扇門後,阮雨進入了一個亮堂得刺眼的房間。
這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純白房間。房間裡空空蕩蕩、很大很白,牆壁地面都是用着同樣的白漆刷成,地上也沒有鋪設瓷磚什麼的以示區别。
女人将一同進來的十個學生分開,她分别指了各自的方向,要阮雨他們去到一個小小的房子。
阮雨順着她的指尖看向房間角落,才發現那裡擺放着一個個很小的房間,數了數,剛好十個。或許是因為小房子和整個房間的風格一緻,是沒有任何裝飾的大白。
房子的邊緣像化掉的奶油融在了後面白牆中,所以大家都下意識把它們忽略掉了。
“你們都進去後,我就會打開通話通道。”
女人話音剛落,不知道嵌在房間何處的燈忽的全部暗了,眼前還殘留着白房子的殘影,耳邊傳來許可心的抱怨聲,阮雨下意識去尋找,卻聽到女人說:
“系統啟動前期比較耗電,所以暫時斷掉了房間的照明,等到正式開始後就會來電。”
前面的進來的同學們也會經曆這些嗎?阮雨忽然想起第二批進來的同學。
五分鐘前,他們從這裡出來,不同于前面的同學,他們的神色格外的平靜,像是去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并沒有先前的激動和期待。
不過有一點是相似的,就是出來後他們都對裡面的事閉口不提。
身旁響起同學們漸遠的腳步聲,阮雨忽然回神。眼前一片漆黑,好在白房子各自離得都比較遠,阮雨憑着殘留的印象,緩步向她的白房子靠近。
走了大概十幾米,阮雨碰到了一個略有些冰涼的凸起,是門把手。
她把住把手輕輕下壓,房間中的香味随着逐漸打開的門飄了出來,一股木頭潮濕發黴的味道。阮雨被熏得皺了皺眉,懷疑這學校偷工減料,樓外面看着光鮮亮麗,裡面的東西卻是用壞掉的木頭蓋的。
阮雨甚至感覺手裡的門把手也是濕的,不知道是上一個人留下的汗漬還是什麼,她略有些膈應地用兩根手指推門。
小房子吱呀叫了一聲,門被啪地關上了。
也許是因為房子和環境一個顔色,進來後阮雨才發現,房子的實際大小比她在外面看到的還要小一些,長寬大概隻夠一個人堪堪把手臂打直。
一個簡陋的隔間,阮雨心中有了大緻的概念。
房子正中央擺着一把帶靠背的椅子,椅背背對着着門,阮雨摸牆走過去。
椅子正對着的牆壁的觸感好像和其他三面牆有些不同,阮雨敲了敲那面牆,聲音悶悶的,材質聽着不太像是木頭。她又側着耳朵貼上牆,并不能通過固體傳聲聽到外面的動靜。
這樣的一個隔間,會需要關閉整個房間的燈光,來确保這的供電嗎?對此阮雨在心中畫上一個問号。也不知道許可心和裴峥他們怎麼樣了……
就這樣坐在椅子上漫無目的地等了幾分鐘,阮雨忽然聽到一種類似于機器運行時發出的嗡鳴聲,她為之一振,噪聲逐漸變大,面前的牆壁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阮雨忽然想到那種電腦待機時的灰白屏幕,看着像是息屏了,但其實暗暗發着一點光,隻要挪動一下鼠标,屏幕就會啪地連起來。
這面牆竟然是一整塊屏幕。
微弱的光逐漸變得愈發亮眼起來,一個代表研究所的圖标亮起,“電腦”的開機動畫結束,頭頂的燈也亮了起來。
“喂?喂?是小寶嗎?”
屏幕裡響起了一個中年女人的小心翼翼的聲音。
“哎呀!你這樣問有什麼效果,人家又不知道你叫的是誰。”又是一個男人在中氣十足的說什麼。
對面傳來衣服摩擦的聲音,男人似乎搡了搡女人,靠近了些,聲音也跟着大了起來。
“阮雨在不在?阮雨?”
是略有些熟悉又許久沒有出現的人,阮雨的長長的眼睫顫動,是她的“爸媽”。
“阮雨?阮雨!聽到快點回話!”男人有些不耐煩地提高了嗓門。
“是我。”阮雨不鹹不淡的回了句。
像是匹配上了頻道,原本隻有聲音的屏幕出現了兩個人影,正是那天送阮雨來報道的父母。
屏幕很大,連着将兩個人的臉也一同放大了,隻不過似乎是比例沒調好的緣故,兩人被拉得有些奇怪。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
“你個小崽子,這麼久了,都不往家裡打一通電話。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見個面,臉都不擡一下。你媽之前是這麼教你的嗎?怕不是讀書讀傻了。”
男人見阮雨遲遲不看鏡頭,不禁出口教訓。
聞言,阮雨這才掀起眼皮,擡頭看向屏幕。
“好了好了,氣什麼。”
屏幕上,一個臉被拉得有些扭曲的中年女人寬慰地拍了拍旁邊的同款長臉的中年男人,男人回握住女人搭載他肩上的手,畫面看起來十分溫馨。
如果他們有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