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從容地起身,拿起桌旁的菜刀朝蛋糕切去。
“小滿實在太可憐了,她還那麼小不該經曆那些。”
刀身在蛋糕内不斷攪動,白色的内餡被翻了出來和粉紅的奶油混作一團。
“而你是小滿最好的選擇。”
一坨已經看不出蛋糕模樣的東西被女人裝在了紙盤裡。
“小滿,快把蛋糕拿給幹媽吃。”女人神色溫柔将紙盤遞給阮雨旁邊的已經不成人形的肉團。
被喚作小滿的肉團,伸出兩條肉條接過蛋糕,用着稚嫩的童聲怯怯地對阮雨說:
“幹媽,蛋糕,給。”
“你放心,隻要你吃了蛋糕認下我們小滿,你和你朋友就可以走了。”
阮雨一愣,看向眼前的蛋糕。吃下就能離開這裡……
手中的龍鳴察覺到了阮雨的動搖,無聲震動起來。阮雨回神,看向龍鳴,又看了看椅子上的裴峥,心下一狠伸手接過了蛋糕。女人并沒有給她配叉子,阮雨遲疑了片刻,決定直接用手抓。
一撮紅粉混合物被阮雨捏起。
白色的蛋糕内餡撲朔朔地從糕體上掉了下來,阮雨拿近一看,這哪裡是什麼正經蛋糕。發絲粗細的紅色蟲子在拇指大小的白色脂塊裡面鑽進鑽出地不斷蠕動。
所謂的奶油也不過是,脂塊被蟲子屍解消化後的乳白色黏連着的排洩物罷了。
雖然知道這蛋糕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眼前的情況還是太超出阮雨的認知了。
感受到女人的無聲催促,阮雨雙眼一閉,迅速将東西喂到了嘴裡。腥臭的味道直沖天靈蓋,嘴裡的不停打轉的蟲子,把阮雨惡心得差點吐了出來。
“吐出來就不作數了。”女人冷冷地說。
阮雨喉頭一動,想要把嘴裡的不明物體咽下去。蠕動的蟲子扒着在食道壁上遲遲不肯下去,阮雨沒了辦法,隻好一直咽口水。
好在那白色脂塊入口就化掉了,阮雨這才艱難地把蛋糕吃了下去。
“你們可以走了。”女人的話逐漸消散,客廳的燈又啪地亮了起來。
一切似乎都恢複了正常。
看着空蕩的客廳,阮雨卻來不及慶幸,她轉身再次拿起龍鳴,一把将裴峥背起,毫不猶豫地沖向大門。
“裴峥你堅持住!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阮雨憋着口氣,匆匆拖着人往樓下跑。但裴峥對她還是太重了,還沒望到一樓大門,阮雨就力竭倒在了二樓樓梯拐角。
身上的裴峥也差點從背上掉下來。
“不行,不能停在這。”
阮雨極力掙紮着想要站起來,但消耗殆盡的腎上腺素、戰戰的雙股都發出了哀嚎的抗議。
“阮雨!你怎麼跑這來了?”
就在阮雨打算拖着裴峥爬下樓時,一道驚喜意外的女聲從頭頂傳了過來。
接着是急促的下樓聲。
“你跑哪去啦!真是吓死我了。”
殘影閃過,阮雨陷入了一個溫暖用力的擁抱。
“……秦姝?”聽到了熟悉聲音的阮雨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呢喃。
“傻子,斷電後怎麼到處亂跑,害得我和小李到處找你。”
秦姝生氣地加緊了擁抱的力度,正準備興師問罪,奇怪的濕潤觸感卻讓她眉頭一皺,她伸手一瞧,滿手的血。
“你受傷了?!”秦姝這下不抱了,拉着阮雨全身查看。
阮雨本來處于當機狀态的大腦這下被晃得更暈了,但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想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地抓着秦姝的手,不斷地重複着一句話。
“秦姝,你快救救他,他快死了,他快死了。”
秦姝的視線這才從阮雨身上離開,瞅見了角落旁的,一直被她下意識忽視的血糊糊人形東西。
“這是個人?!”
秦姝這下也不淡定了,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連忙叫上樓找人的小李下來幫忙。
“小雨啊,你别怕,我在這呢。”秦姝強自鎮定地抱着阮雨安慰道。
懷中的人卻沒了動靜。
“阮雨?阮雨?!你别吓我!”
“小李你快點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