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上場的都是一年生和二年生嗎?”
已經抵達劍道館的三日月明一邊挑選竹劍一邊問。她那把竹劍短時間是不能用了,隻能将就劍道部的庫存。
“是的,拜托三日月同學了。”劍道部的部長深深鞠躬。
雖然這樣的交流是有利用三日月明的成分在,利用三日月明訓練新血,敲打新血,但是部長實在是出于無奈。
他沒能帶領帝光劍道部走進全國,在最後這段時間裡,隻能盡力為後輩們留下傳承,留下一塊無法催垮的道标。
“不用這麼拘束,叫我三日月就好。”被當作道标和煉金石的三日月明習以為常擺擺手,“沒問題,隻要他們不嫌我事多嚴厲就成。”
“非常感謝。”劍道部部長又鞠了一躬,“護具在更衣室裡——”
“不需要,我帶手甲就好。”三日月明挑出一把比較重的竹劍,在手上掂了掂,“你讓他們穿好護具就成。”
……真是直白地讓人挫敗。
三年級的部長一愣,繼而苦笑。
這是在說整個帝光劍道部連讓她穿上護具的的資格都沒有啊。
可偏偏三日月明說的是實話。
他看了看三日月明,又看了看旁邊的學生會長赤司征十郎,沉默着鞠躬離開。
“這已經是找我的第六所學校了……他們的教練都在幹什麼啊。”三日月明一邊抱怨一邊梳起頭發,伸手在口袋裡翻找。
“啊……發帶。”
她忘了昨天把發帶給超市裡的女孩了。
“給。”赤司從手腕上拿下一個頭繩。
在手腕上戴頭繩是赤司自認識三日月明養成的習慣。三日月明在日常生活中總是有點迷糊,一盒頭繩一天丢一個,還是赤司領着她去買了幾卷漂亮的發帶之後這個丢三落四的毛病才有所減輕。
照三日月明的話說,就是赤司買的發帶太好看了還不重樣,纏在頭上手上脖子上腳……上都好看得不得了,所以每條都要好好保存。
三日月明開始不丢頭繩了,可是赤司依然會在手腕上戴個頭繩。即使三日月明去了宮城縣,這個習慣依然沒有改。
籃球部的成員都以為頭繩是為長頭發的紫原敦準備的。隻有兩個人知道,赤司身上的頭繩有它的主人。
“你這個習慣還沒改啊。”三日月明自然地接過來,利落地盤起金色的長發。
“是你總是忘。”
赤司隻要一遇見三日月明,滿心的内斂自持不驕不躁就隻剩下無奈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丢三落四的明,讓骨子裡矜持地有些念舊的赤司非常舒服。
——順帶一提,冰箱裡的草莓牛奶也是為喜歡喝飲料的三日月明準備的。
“自己帶好備用的。”雖然心裡非常愉悅,但臉上不顯山不漏水,他帶着點責備說。
“有征十郎在嘛。”三日月明笑着擺擺手,誇張地右腳劃圈撤到左腳後,右手放在胸前,左手背在身後,朝赤司行了個紳士禮。
“為你獻上勝利。”
她笑着說。
“……我說綠間,那真的是赤司?不會被奪舍了吧。”青峰大輝一臉恍惚捏了把大腿,“......啊,好痛。”
“青峰君想象力還是一如既往豐富。”黑子哲也吐槽。
“原來那個頭繩是有主人的呀……好浪漫!”黃濑涼太戳戳一邊的桃井,“小桃子怎麼想?”
“怎麼想……”桃井看着氣氛融洽的兩個人,輕聲說,“……他們關系真的很好啊。”
明明是性格如此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反應太慢了!”
“一本!打擊面部有效!”
“破綻百出!”
“二本!打擊腹部有效!”
“不需要喊得分!在一邊看好了!這才是标準的滑步!别擦地闆!
“怎麼回事!爆發力訓練睡覺了嗎!
“腳!腳動起來!
“既然速度提不上來就少用伸展揮刀!等你揮下去對面刀也就到了!
“打手要找準位置!快準狠!”
“小三日月……”黃濑被場上三日月明的怒斥吓得不清,“在賽場上竟然是這樣子的嗎……”
他決定收回說三日月明溫柔可愛的那句話。
桃井緊跟其後,覺得之前還覺得兩個人畫風不同的自己實在太甜了。
“大驚小怪。”綠間冷哼,“你沒見過她暴打不良,那個時候才是活生生的惡魔。”
“哎?!”衆人齊呼,“她還打過不良?!”
“好像是的。據說三日月前輩國一的時候幹翻了整個宮城縣來挑釁的不良,穩坐宮城縣頭把交椅。”交流隊伍裡的劍道少年捧着臉一臉向往,“啊三日月前輩的動作真利落……天哪部長你看!剛才那個借力反擊!可惡!為什麼我當時國中沒選千鳥山QAQ。”
腦殘粉實錘,沒救了。
“選了你也考不上。”部長獰笑着一拳打上後輩的頭,“給我安安穩穩地打球到畢業,嗯?”
“哇部長變身賽亞人啦!”
青峰大輝抱着雙臂,站在一邊注視場上的三日月明。
面對着全副武裝的對手,她甚至沒帶面具,隻帶了一副保護手的手甲。
“早上沒吃飯嗎!用力!”三日月明一刀打落了對面男生手裡的竹劍。
他不認識這樣的三日月明。
青峰大輝認識的三日月明,是羞澀的,膽小的,軟綿綿的,溫聲細語的,需要照顧的。會被男孩欺負,會被草蛇吓得哇哇大哭,死了一條魚都傷心的需要摸摸頭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