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拳擊場上沖鋒陷陣,一路上過關斬将,進擊決賽圈,一舉拿下全國冠軍。
這究竟需要多大的魄力!
很快,夏油傑給兩姐妹沖洗幹淨了頭發上的泡沫,随後伸了個懶腰。
在他擡起胳膊的一瞬間,五條悟注意到了夏油傑裡面竟然穿着束腰。
男人的腰能這麼細?
這是五條悟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他沒有任何旖旎或龌龊的想法,隻是單純地從視覺上覺得,夏油傑的腰細得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憑直覺,他單手就能輕松握住。
夏油傑總是穿着寬大的衣服,将身材的線條都遮掩了起來,所以之前五條悟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不僅如此,此刻他還發現,夏油傑的腳踝似乎也格外纖細,與他在拳擊場上展現出的力量感形成了明顯的割裂。
夏油傑似是全然不知道,眼前這位未來丈夫的兒子,正如觀察獵物一般,仔細地審視着自己。
他惬意地閉上雙眼,全身心地沉浸在難得的閑适陽光中,臉上露出放松的神情,享受着這一刻的溫暖。
五條悟站在一旁,目光在夏油傑身上停留了片刻後,突然開口說道:“我要去德國了,慕尼黑大學,讀數學專業。”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有些驚訝,不明白為什麼會跟這個僅僅見過一次面的人說起這些事。
畢竟,就連自己的父親,他都沒有主動提及過留學的具體情況。
他微皺了下眉,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情緒,卻又無法确切地描述出來,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着夏油傑的反應。
夏油傑明顯被五條悟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有些懵,他狐疑地擡眸瞥了五條悟一眼,在确定五條悟是認真地在對自己說話後,他微微一滞,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情,思索片刻,才語氣幹巴巴地說道:“祝你一路順風,學業有成。”
這話聽着毫無溫度,就像例行公事一般。
五條悟心裡頓時有些不爽,可又想着自己怎麼說也是五條家的少爺,得表現得大度些。
于是,他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十分不經意地說:“這個學校的留學十分難申請,我很快就通過了。”
“可能是因為你姓五條吧。”
這話相當不客氣。
五條悟卻不覺得夏油傑有絲毫冒犯,生怕夏油傑誤解一樣,他快速回:“是因為我學習成績很好,這才順利通過的。”
夏油傑對此倒沒有流露出太多驚訝的神色,平靜地看着他,點了點頭,解釋自己剛才的話:“我聽五條先生講過你的成績很出色。我剛才的意思是,因為你是五條家的人,所以上面負責審批的人辦事才會這麼迅速。”
五條悟蹙了下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語氣認真地說道:“你想知道關于我的事情,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呢?這種事還是問本人比較好吧。我可不希望你總是從我的父親那裡了解我。”
夏油傑回望他幾分鐘,最後敷衍地點了點頭,算是順從了他的意思。
大少爺這才滿意地去參加畢業典禮。
可這場畢業典禮并不如他預期的有趣難忘,實在是無聊透頂。
冗長的儀式結束後,便是沒完沒了的拍照環節。
有同班同學看到他出現,表情非常驚訝,但很快又都熱情洋溢起來,邀請他一起去聚餐。
五條悟本想着早些回家,今天晚上或許能跟夏油傑一起吃飯,一想到夏油傑看起來那麼瘦卻能吃下五碗飯那麼多,他心情便愉悅起來,不自覺笑出聲。
“五條同學,今天是我們高中同學最好一次聚餐了,錯過可就沒有下次了。”
說話的是他們班班長,鈴木芽。
頗受老師喜歡的成績優異的一位女生,長得也很漂亮,是校花級别。
他看着面前女同學的邀請,反正夏油傑住在家裡,也跑不掉,而這些同學又是頭一回邀請他聚餐,拒絕似乎不太合适。
于是,他矜持地答應。
衆人選擇的聚餐地點是一家居酒屋,鈴木芽姐姐家開的。
五條悟從未喝過酒,不知道酒量深淺,一杯接一杯的甜酒釀下肚,目光卻始終清明,看得同伴愣愣的,卻又不敢貿然勸阻。
原來酒是好東西,甜潤爽口,喝完之後身體都輕飄飄的。
五條悟醉了,同班同學達成了共識。
要不然他怎麼會倒在沙發上,抱着手機傻笑。
其實是有人給他打電話,五條悟卻怎麼按都接不到電話,于是他開始跟手機較勁。
手機好壞,真是不聽話!
“那個……五條同學?”鈴木芽擔憂地看着醉酒的五條悟,倒不是怕他耍酒瘋,隻是實在不知道該跟這個平時高冷的同學接觸。
“嗯?”五條悟歪頭看她,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我的手機壞了,給我換新的。”
“呃……”
鈴木芽不知道應不應該接過手機 ,這時手機又開始振動起來,沒有備注。
她接過手機,接通電話。
語氣不确定地說:“您好?”
對面意外地是一個溫潤少年音,她從未聽過那樣溫柔的聲音。
他表表明是五條悟的親戚,目前和五條悟一起住,看他這麼晚不回家有些擔心。
鈴木芽告訴對方五條悟喝醉,現在需要有人接他回家,并且告知了地址和包廂号。
挂斷電話,她如蒙大赫。
總算解決掉了最難辦的事情。
轉頭跟五條悟說一會有人來接他,也不知道五條悟有沒有聽進去,端正坐着也不和其他人說話,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喝醉酒的人。
過了十幾分鐘,包廂門被推開,進來一位風度翩翩的美少男。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那位少年一頭長發披肩,垂着半丸子頭,鬓角一抹劉海,長相也極其精緻。
像是漫畫走出來的人一樣。
五條悟原本安安靜靜坐着,聽到開門聲也跟着擡頭。
是夏油傑!
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夏油傑款款走到他面前,身上帶着薰衣草洗發水的清香,驅散了渾濁的酒氣。
聽着他跟同學道謝,然後彎腰,笑着問他:“悟,還能起來自己走嗎?”
他沒有說話,夏油傑也沒有不耐煩,等了他一會兒,把他架起來走。
原來夏油傑的力氣這麼大。
他順勢靠過去,歪着摟住夏油傑的腰腹,如願以償。
夏油傑的腰真的很細。
他明顯地感覺到夏油傑被他抱住的瞬間身體一僵。
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可是不想放手。
五條夜也這麼抱過他嗎?
一想到五條夜也有可能這樣抱過夏油傑,他心裡就止不住的暴虐,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将心髒
夏油傑乘家裡的車來的,一輛白色攬勝,上了車,夏油傑把他扔在後座,說是扔,其實動作很輕柔。
眼看夏油傑打算關門去做前排,他拉住那雙觊觎已久的手。
“我難受。”
語氣平淡,但怎麼看都像是在撒嬌。
夏油傑抽了幾次手,都沒能從酒鬼成功逃脫,他責怪地瞥一眼,跟五條悟擠在後座。
後座很寬敞,奈何坐的是兩個人高馬大的男生。
一位一米九二,一位一米八五。
車座縫隙狹隘。
五條悟還不老實,硬往旁邊擠。
夏油傑也察覺出來了,伸手把躺在他身上的五條悟扒開,推到一旁。
語氣裡滿是警告:“五條悟,其實你沒有醉吧?”
喊了全名,看了是真的不高興了。
五條悟看到夏油傑因為自己生氣,心裡莫名感到激動。
“傑。”
他不再去靠着夏油傑的肩膀了,但兩人的大腿還是緊挨着。
夏油傑不應聲,他又繼續喊:“傑!”
這次夏油傑給了他反應。
在夏油傑轉頭的時候,他迅速湊過去,滾燙的臉頰貼在夏油傑的耳垂,悶聲悶氣:“你不要跟我爸爸結婚好不好?”
夏油傑對這個嘴裡胡說八道的酒鬼無奈,又不好拂了五條夜先生的好意。
五條悟的呼吸灼熱,身體強硬,像他這個人一樣灼燒着他。
存在感實在強烈,讓人沒辦法忽視他的存在。
夏油傑再好的教養此刻也按捺不住了。
卻又聽到五條悟說:“我爹都老了,他那方面不行,滿足不了你,你應該跟年輕的在一起。”
夏油傑:“……”
前方司機隻恨不得此刻自己耳聾眼瞎。
不留餘力地吐槽自己親爹,果真是親兒子。
算了,不跟酒鬼計較。
夏油傑伸出胳膊,總算給了這位迷迷糊糊的醉鬼先生一點憐憫和溫柔。
輕輕柔柔地拍着他的背,醉鬼先生感受到了母親一般的包容和溫暖,他貪戀起來。
從夏油傑那副無孔可入的虛假外表下,露出一個縫隙,真正溫熱的靈魂在這個醉酒的,強硬的,臭屁又優秀的同齡人面前洩了一絲出來。
靈魂相觸的瞬間,夏油傑在想什麼呢?
他在望着窗外。
五條悟睜開一隻眼,悄悄靠過去,鼻翼輕嗅着夏油傑的耳垂。
霓虹燈透過車窗照亮了夏油傑的眼睛,黑曜石一樣,五彩斑斓的黑。
回到家,管家立刻從夏油傑手中接手醉酒了的五條悟,看來五條夜也已經知道了。
五條悟睡前想,自己和夏油傑算是朋友了嗎?
明天,應該可以一起吃飯,後天可以約着打電動,看電影!
第二天醒來并沒有如願見到夏油傑。
就連五條夜他也沒有見到。
從那之後,一直到五條悟出國的那天,他都沒能再見到夏油傑的身影。
出國那天,他希翼地看着駛來的五條夜的車,希望看到夏油傑從車上下來,對他關心問候。
畢竟去了德國不知下次回日本是什麼時候了,如果夏油傑對他态度不那麼冷淡的話,他可以考慮一有假期就回來。
可是隻有五條夜從後座下來了。
車門大咧咧地開着,裡面空無一人。
“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五條悟聽着父親關切地叮囑,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裂了個口子,無味雜陳。
“這是傑托我送你的禮物。”五條夜遞過來一個禦守。
五條悟接過來,紫色禦守赫然兩個藍色鏽字——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