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身體被掏空的,不止白尤一個。
到了公司之後,白尤發現大家的精神都不是很好。
跳舞的時候,以前兩三次就能學會的動作,現在跳了一遍又一遍,也還是有人跳錯。
唱歌的時候,白尤一回頭,就看見萬元州白眼翻的,感覺下一秒就要睜着眼睛昏迷過去了。
甚至吃飯的時候,一向‘窮兇極餓’的從安,居然吃了兩口飯,就坐在那裡不動了。
“怎麼了?”喬斯年很快注意到從安的不對勁。
從安扒拉餐盤裡的菜,“沒胃口。”他皺着眉,看着自己以前最愛吃的小炒黃牛肉,現在也提不起興趣。
喬斯年震驚:“怎麼會?”他伸手去探從安額頭的溫度,“感冒了嗎?”
從安任由喬斯年動作,也不說話,隻搖頭。
羅文柏見狀開口替他回答:“太累了。”
和從安一間房的他,最有發言權。
還記得第一象限考核的時候,從安晚上回宿舍還有精力打遊戲。
到了現在,回宿舍的車上,從安就能睡個昏天黑地。
從安默默歎氣,沒說話,但這幅模樣就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喬斯年懂了,也跟着歎氣。
一個半月,整整一個半月了,他們隻休息了兩個下午,其他時候不是在上課,就是在練習,要麼就是在演唱會。
鐵打的精力,也經不起這樣熬啊。
是個人都得累出事。
這麼想着,他突然想起什麼。
“尹鴻雪呢?”
尹鴻雪身體不太好,現在連精力最旺盛的從安都累得沒胃口了,那尹鴻雪豈不是更糟糕?現在吃飯的時間,他也不在食堂,他去哪兒了?
“他說他不吃了。”蒼子真回答,“他也沒胃口,他趁現在休息一下,我一會兒給他帶點東西過去。”
“這樣也行。”喬斯年點頭,然後他看向邱于歌:“白尤呢?”
明明下課的時候還看到了白尤,結果現在他居然不在?難道白尤也沒胃口?不會吧?
邱于歌沒擡頭,眼睛還看着自己面前的菜,“我不知道。”
喬斯年驚訝:“你們不是一直一起的嗎?”
“沒有啊。”汪明知出聲:“白尤這段時間一直和路遙一起,我已經很久沒見過白尤了。”
這樣嗎?喬斯年回憶了一下,好像确實有段時間沒看見白尤和邱于歌一起的畫面了。
“那他們現在在哪兒?也不來吃飯,一會兒就要上課了。”
喬斯年擔心的主人公,此刻正在會議室,對着電腦奮鬥。
一夜過去,白尤從睡夢中又汲取了許多靈感。
“所以,我們兩個人就可以做一個對抗,但又不是絕對的對抗,因為這個東西是相輔相成的,就像有光,就一定會有影子,那有我,就一定會有你。”白尤一頓輸出,“那我們的服裝,就以這樣的概念,做出一明一暗的風格,舞蹈也能這樣去編,有這種拉扯的感覺。”說着說着,他手上簡單地做起了動作,“像這樣,我覺得效果肯定會很好。”
“你覺得怎麼樣?”說完,白尤撐着桌子,直勾勾地看着路遙。
合作舞台,隊友的意見十分重要。
路遙坐在椅子上,擡頭看着白尤,一雙眼睛很大,長發垂下,散落在身上,很是平靜,和白尤的興奮形成鮮明對比。
他搖頭:“我不知道。”
??
白尤滿肚子的興奮就像氣球被紮了一下,突然漏了。
“我不理解你的概念。”路遙開口解釋:“我也想象不到你說的效果。”
“我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東西,沒辦法憑空想象。”
“哦……”白尤明白了,“你等一下。”他打開網頁開始一頓搜索。
沒接觸過,想象不到,那就先接觸,看看别人的概念和舞台效果,不就有概念了?
從0到1很難,但從1到2就就簡單得多。
不過片刻,白尤就搜索出一連串視頻。
“你看這個。”他點開其中一個,開始播放,“我在構思《ERROR》的時候,有很大一部分靈感都是來源于這個舞台。”
“這是一代師兄的SOLO舞台。”
“這個師兄十四歲出道,一直是十分活潑乖巧的形象,粉絲們也都很喜歡他。直到他二十二歲的時候,突然整整一年沒有出現,一年後才帶着這首歌重新出現在公衆視野,大家才知道,原來他心裡一直積攢了許多壓力。”
“從小在鏡頭下長大,他的一言一行都被關注,被解讀,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教他該怎麼做,能怎麼做,以至于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迷失了自己。他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模樣,也不知道别人喜歡的他是什麼模樣。”
“突然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就像一個被操控的木偶。”
“所以他停了下來,花了一年時間,尋找自己。”
“然後寫出了這首歌《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