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祭司回來,他們眉頭才有所舒緩,一窩蜂跑到祭司面前訴說剛才的遭遇。
人群中的白發蒼蒼滿是皺眉的人上前,他的尾巴也沒有了光澤,也是返生後殘缺最為嚴重的存在。
“是泉水出現了問題?”他問。
其他人魚才安靜下來,一聽這話就不淡定了,絞盡腦汁思考,“能突破限制,出現在這裡的人類隻有那個女人。可剛才祭司大人不是去殺死她了,如果真在泉水裡下了東西,我們可怎麼辦?”
“不是她做的。”祭司伸手探入泉水,“是神罰。”
“不可能會是神罰。”有人魚反駁。
聖亞斯擡眸看向說話的那條人魚,視線幾乎是死寂的平靜,“怎麼不可能?”
“祭司,你冷靜些。”長老的話就像是定海神針一般,躁動不安的魚群安靜了不少,“隻是,神罰由你背負,又怎麼會作用于我們身上?”
“我說過,神罰是遲早的事情。”人魚祭司音色冷清,睫毛下銀色的瞳孔看不出一丁點亮意。
他再也不是曾經溫柔寬容的祭司,眸底僅有着失望和些許落寞。經曆了太多事情,被蹉跎成現在的模樣。
其他鲛人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們還有着些許良知,明白他們的錯誤被祭司承擔。
結果不了了之,鲛人尾巴上的布料也開始增多,遮掩着那些殘破的地方。
“可我們總不能一直被人類欺負吧?”
“祭司大人解決掉那個女人了嗎?我肚子又餓了。”
“要不我們去問問祭司吧。”
幾人磨磨蹭蹭移過去。
人魚祭司掃過來一眼,“有事?”
他的鲛人音很好聽,别有一番滋味,如在海面迷途時聽見了海葵說話,輕輕掃過心尖,帶來一絲悸動。
但他的視線太平靜闆正,不再挂着溫和的笑,以至于鲛人們不太敢靠近。
鲛人們紛紛搖頭:“沒什麼。”
祭司衣裳上有着褶皺,還有血色的痕迹,想必剛才的打鬥非常激烈,就連祭司大人的唇角都沾染了紅色。
大概是五五開的結局。
既然如此,他們決定選擇避其鋒芒。
……
“真不打算跟我們一起啊?”男人吹了聲口哨,狹長的狐狸眼揚起,“這裡的鲛人可是兇狠,你确定你可以?”
一連兩個問題,讓雲昭都有些不自信。
她剛在城堡找了一圈怪物,但一無所獲,就好像有人憑空清理掉一遍那些怪物,不然不可能這麼幹淨。
她正在為積分的事情絞盡腦汁,雖然殺死怪物也有積分獎勵,但情況很明顯,這附近的羊毛都躲起來不給她薅了。
真是讓人難受。
她掂量了下手中的刀,朝眼前的人友善的笑了笑,連異能都沒有用,跟遇見韭菜一樣,眼睛微微放光。
男人名為元平安,除了語氣輕佻外,長得倒是人模人樣,跟在他身邊的還有臨時組隊的隊友,但顯然隊伍以他為主。
他的異能好巧不巧,也是空間系。
女孩手中刀子被他用異能藏匿起來,他跟那些鲛人實力差不了多少,但隻可惜他碰到的是雲昭。
一個催眠異能的概念性選手。
雲昭解鎖的第二式,正好解鎖開新的異能空檔,于是她選擇了克系異能複制。
比複制其他人的異能還要無腦,生成的克系異能顧名思義,對其他人原本的異能有着天然的克制。
就像現在。
元平安眼前被金絲覆蓋,跟拎小雞崽一樣的丢出空間裡,掉落地面。
“為什麼要一起?”她問。
其他人的攻擊完全落不到女孩身上,就連人在哪裡都不清楚,隻能聽見對方的聲音。
“自然是給我們當替死鬼,你是新人,怪物巢穴讓你去再合适不過。”元平安眼睜睜見自己的嘴巴吐露實情,清醒的大腦一陣空白,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異能。
“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收下你的積分,現在倒是很合适。”雲昭取下他的腕表終端,“密碼多少。”
元平安極力想要閉緊自己的嘴巴,可那聲音卻還是從緊閉的唇裡接連不斷湧出。
“96517439。”
“好了。”雲昭轉完,将終端丢到他懷中,然後看向旁邊僵硬在原地的幾個人。
有人掏出白旗子搖了搖,果斷摘下了終端,一副隻要投降得快就不許殺他的表情。
雲昭:……
這個遊戲,NPC都這麼從心嗎?
雲昭有了點良心,這次沒有轉得一滴不剩,她留了一半,然後跟個土匪一樣一個個打劫完,最後在末尾站着。
至于前面還有話想說的元平安,她歪頭看他,一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