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一張淡漠的瞳孔,說着讓人浮想翩翩的話語,卻意外顯得很乖。
雲昭沉默半晌,突然聯想到什麼,看向他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懷疑:“你該不會也把我當成誰的替身了吧?”
就像星萊那樣。
“也?”聖亞斯搖頭:“你……是獨一無二的,不是替身。”
破碎的眼瞳滿是真心,原先的空洞和孤寂都變成了無意識攥緊的指尖。
“哦,嘴還挺甜。”雲昭擦了擦唇瓣被咬出的血迹,“那你告訴我王子有關的木盒在哪裡。”
公主的膚色白如紙張,好似遭受到某種苦不堪言的侵蝕,即便帶着遮擋的面具,也不可阻擋虛弱氣息的散發。
他輕搖頭:“……我不想你離開。”
“不想說?那不妨你把面具摘下來,我看看。”雲昭不喜歡這種冷冰冰的物件遮擋住視線。
聖亞斯抿住唇瓣,修長的指尖慢慢搭在金屬的邊緣,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明顯的遲疑。
“我不想重複一遍。”雲昭雙手抱胸,語氣平靜,作勢要走,一點也不顧及對方的想法。
是接近冷漠的聲音。
穿上褲子不認人,大概是這個局面。
聖亞斯沒再猶豫,他甚至來不及判斷什麼,直接揭開了面具,任由漆黑的暗紋舒展在臉上,狼狽不堪。
他下意識抓住女孩的衣角,低聲挽留,“我聽話,摘掉了,别生我的氣。”
盡管一直被對方壓制,他也依舊低聲下氣,絲毫不見之前那副在外人面前不可接觸的危險模樣。
雲昭轉回身子,意外他的乖順。
戀愛角色居然都是這樣的嗎?
她的視線下意識落在聖亞斯的臉上,搭配着漆黑的紋路,是有些觸目驚心的美。
盡管再一次見到這幅驚為天人的容貌,但搭配白狐耳朵和尾巴後,無疑又是一次很大的沖擊。
恨不得現在抱在懷裡揉搓一頓。
“……抱歉,讓你看了髒東西。”聖亞斯慌亂地用面具蓋住那漆黑繁複的咒語拓印。
少女擡手搭在他的面頰之上,指腹貼着,嗓音平和:“不用遮着,好看。”
她的語氣沒有一點勉強,是如同第一次摸到他尾巴那樣極其喜愛的視線。
聖亞斯忐忑不安的心暫時放了回去,扯了扯對方的衣擺,試探性看她接下來的反應。
指尖的力度很小,雲昭稍微掙紮就見他的手垂落下去。
輪椅上的人斂起眸色,唇角如釋重負地微勾,“你不讨厭就好。”
他的語氣很輕,也很溫柔。
明明開口說話,對他來說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喉間被看不見的砂礫碎石摩擦出鮮血,聖亞斯卻依舊順暢地說完了一段話。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女孩不記得他,也想不明白兩人的感情為什麼會走到這樣。
或許是,因為他的出身。
畢竟他隻是一個存在于恐怖副本裡的不明生物。就算是死,他也無法獲得人類才有的靈魂,而是變成泡沫平淡且尋常的消逝殆盡。
所以,他不值得被記住。
金色的鱗片在他脖頸處輕微閃爍。
如果騎士長在這的話,一定能發現聖亞斯的狀态很不穩定,任由情緒發酵,不出一會,他就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恐怖存在。
聖亞斯的笑看着叫人憐惜,雲昭默默收回手,“所以告訴我,盒子藏在哪裡?”
她的催眠生效。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旖旎都是幻覺,雲昭拉開了與他的距離,隻餘下被咬開一點的唇瓣保留了痕迹。
她倒是沒被美色沖昏頭腦,還記得剛才在人魚之門發生的事情。
頂着毛茸茸的白狐狸耳朵,聖亞斯的眼瞳金碧輝煌,無比純淨的空洞,他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一股腦的蹭在她懷裡,“想……想你了,我……給你玩。”
不知是什麼緣故,他的耳朵也在動,就連尾巴也不甘示弱地擡到女孩的手中,像極了在求摸摸。
催眠會喚醒人的一切念想,愛恨癡嗔,毫不顧忌将他的内心直白袒露出來。
拿這個來考驗人民?
雲昭的唇角有點壓不住。
她完全沒想到遊戲畫風會這麼清奇,她幹咳一聲,調整心情,重新詢問,“和王子有關的木盒,被藏到了哪裡了?”
美色在懷,臨危不亂。
“不知道。”聖亞斯還在她脖頸蹭着,完全不顧腳下的疼痛,隻一味地主動親昵。
架不住美人一直攻擊。
雲昭被他膩歪着,沉淪跟親了幾口,後知後覺拉開距離,這才發覺聖亞斯的唇角也被自己咬破了些。
聖亞斯倒是沒感知到疼痛,一個勁纏着還要繼續,雲昭隻好按住他的肩,把人重新推回輪椅。
這根本不是正經遊戲!
但不管她怎麼加大催眠力度詢問,聖亞斯也隻會加大限度地拉近距離,甚至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喘息。
像是被撩撥到了極限。
以至于被催眠的他有些焦灼的想要盡快解決。
見催眠無法撬開他的嘴,雲昭果斷放棄,轉而直接把人丢下,往水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