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脫落過的鱗片重新從肉裡生長出來,變成嶄新的金色,那長長的尾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筆直白皙的腿。
他的眼瞳變為璀璨的金色,臉上也爬滿蜿蜒醜陋的紋路,最後被一張金色的面具覆蓋。
聖亞斯垂眸,瞳孔裡分辨不出是何種情緒,指節默不作聲地,将以往覺得屈辱的長裙無比順暢地穿上。
門被輕叩,或許聽不見裡面的動靜了,外面的人有些不放心:“聖亞斯……你還好嗎?”
無數次幻想的聲音再次出現,聖亞斯眉睫眨動頻率變快了些。
他思索片刻,還是等衣裝全部整理好後,才拉開門放人進來。
但女孩顯然沒認出來他。
她語氣奇怪:“……公主?”
謹記自己是侍女長的身份,雲昭眨巴眼睛,往裡面探頭看去,但沒能瞧見什麼,一地幹淨。
不見剛才的狼藉。
像是自己沒睡醒做了夢似的。
「進來說吧。」金色的文字從公主頭頂冒出來,像是彈幕一樣,有幾分滑稽可愛。
桌子上的石頭雕塑已經初具雛形,倒是沒有一點破損,被好生擺放着。
雲昭跟着進去。
她下意識在房間裡找尋着那張油畫的位置,懷疑聖亞斯躲到畫裡面休養了。
公主重新坐回床榻,「吓到了?」
雲昭搖頭,不懂上司突然的關心。
對了,公主的侍女長一般都要做什麼?上一任侍女長死得早,還沒來得及跟她交接工作。
「你在找什麼?」公主唇瓣未動,眼神平靜,如第一眼所見的距離感拉滿。
倒是沒想到公主會關注她的想法,雲昭誠懇詢問:“公主殿下,你剛剛有看到一條魚嗎?”
準确來說她要找一條人魚。但無限流的公主,會不會暴起跟她決鬥?
雲昭打起了精神,可公主頭頂久久沒能浮現字體回應她,反而朝她擡起手,明顯要人扶的模樣。
「用完餐後,告訴你。」
侍女好像是要伺候公主的飲食起居。
雲昭上前一步,倒也沒期許無限流裡衆人恐懼的公主會好相處,因此時刻提防對方突臉爆殺自己。
指尖仍冷。
或許是公主的雙腿有些問題,因此每一步走起來都顯得格外吃力。
雲昭覺得有些慢,卻見眼前忽閃,望去便是對方脖頸上還沒來得及褪完的銀色鱗片,與之相鄰的金鱗煥發一新。
她隐約猜測到什麼。
顧不上對方的危險性,環視一周沒發現輪椅後,開口道:“要不,我抱你過去?”
公主側眸看她,金色的瞳孔翻湧着看不懂的情緒,然後頭頂上的字一個個跳出來。
「路很遠,而且要上兩層樓梯。」
雲昭:“小意思。”
公主對着她微微颔首。
于是雲昭朝人攤開手,随後輕易将公主抱起,不忘幫對方整理好裙擺。
被抱住後,公主倒是規矩地靠着她,很安靜,沒有變成無限流裡刻闆的恐怖東西。
很近的距離。
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距離說遠不遠,總之雲昭認為自己沒用太長時間。
餐桌上的食物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甜品和早餐,而一整層樓裡出入的人屈指可數。
「不吃?」他指尖握着刀叉,看向站着不動的女孩,有些不适應。
雲昭懷疑對方下毒。
沒有誰家侍女和公主坐在一個桌子吃飯的例子。而且她剛剛詢問過,系統說并沒有存檔的功能,遊戲内死亡後也隻能從頭開始。
哪怕把公主和聖亞斯劃上等号,她還是不太能輕信無限流裡的角色,畢竟這貌似是個一命速通遊戲。
雲昭:“不餓。”
聖亞斯看着她拒絕自己。
對方過于安分客氣,不似以往那樣對他百般折騰,以至于他心底莫名升騰起失寵的感受。
「吃吧。」
聖亞斯習慣性将切割好食物盤子推向她,而後移動座椅與人離近一些。
但在雲昭眼中,這跟鴻門宴沒區别,可是耳邊系統自帶的背景音樂卻溫馨得不像話。
難不成真沒毒?
雲昭算了下,哪怕重來一次,她也不會浪費太久的時間,索性坐了下來。
好在背景音樂沒有欺騙她,口中的食物入口即化,盤中是宛如藝術品的切割手法。
……
厮殺,血腥。
哪怕是最後一個門牌号,怪物也會到來,但比詩槐推測的時間要晚一些。
正處理一波怪物潮的信白被自己隊伍裡的人捅穿心髒。相比較于恐怖副本的直接,其實身邊的人更需要防備。
叛徒将鑰匙偷走,還趁其不備把刀子對準了信白。
正是那對沒有異能傍身的戀人。
他們在另一支隊伍的掩護中離開,臨走前道:“對不起信白哥,跟着你們,我和阿雅的積分不會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