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打開面闆,看了眼遊戲簡介。
上面明明寫的就是無限流戀愛遊戲,才不是什麼帶顔色的xp遊戲。
好在鲛人銀灰色的眸子實在幹淨,讓人不忍生出玷污的心思,不然雲昭真要懷疑這遊戲不正經了。
雲昭:“你剛剛是在跟我說話?”
與人隔着一段距離,鲛人銀灰色的眼瞳莫名沉寂,他唇瓣輕啟:“嗯,媽媽。”
他隻當對方不喜歡那個稱謂,所以理所當然換了個叫法。
如遭雷擊,劈得雲昭外焦裡嫩。
她是喜歡玩扮演遊戲,但不是真想無痛當媽。雲昭下意識後退幾步,鞋底發出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有些突兀。
聽見動靜,人魚再次擡眸,銀灰色的瞳孔變為豎瞳,好似盯準目标的蛇,帶着無形的壓迫。
聖潔感盡數褪去,如煉獄于爬出來的受盡蹉跎的幽魂殘魄,他的嗓音幹澀生疼:“您……不想認我?”
雲昭還沒來得及回應,外面就響起了不少慘叫聲。
她想出去看看,但房門卻砰的一聲關上,唯一能夠查看外面情況的窗戶也被藍色窗簾遮蓋住。
有夠詭異。
“您又要走。”是陳述句,帶着陰森的寒意,可他的表情卻是那樣平靜。
“我隻是好奇外面發生了什麼。”雲昭回眸,“為什麼要說又?”
“您抛棄了父親,也抛棄了我,甚至早就見到我了,卻表現得從未見過。”他淺色的眼瞳都變得深不見底,“可您現在,為什麼要主動過來?”
雲昭:?
祭司那漂亮的尾巴不可避免吸引住雲昭全部的視線,以至于她壓根聽不進去人魚的話,隻能看見那瑩潤瑰色的唇瓣上磕碰出好聽的音色。
如情人呢喃般從耳朵裡輕輕擦過,泛起一陣陣漣漪。
這和真人有什麼區别?
戀愛區一直吃這麼好的嗎?
人魚的睫毛在下一秒顫動,然後他擡手将細軟的被子蓋住全部的尾巴,就連耳鳍也用寬大的絲綢布纏繞住,“這樣,您滿意了?”
語氣溫柔,動作卻格外粗暴。
他将身上所有的人魚特征給遮擋,嬌嫩的皮膚被擦破也不管不顧,銀色的鱗片蹭開了好幾片。
好像他作為人魚的身份,會遭受到誰的厭棄和冷眼一樣。
拜托,她超喜歡尾巴的。
雲昭:“額,我可以說不滿意嗎?”
全部遮住了,她看什麼?
“……如果真的厭惡,您一開始就不應該讓父親生下我。”聖亞斯語氣很輕,甚至不敢真的以厭惡的語氣質問。
止不住的失落和難過包裹着着他的全身,破碎成折斷的月桂枝。
見女孩一直心不在焉看向門口,他的心情更加糟糕,“您想出去?”
疑問的語句伴随着的是幾具面目全非的屍體,足以讓人反胃,仿佛隔着窗戶也能聞到屍體的惡臭味。
他始終聖潔,眼神裡夾雜幾分對世人的悲憫,擡起纖長的指尖,拉上簾子。
畫面太過逼真,雲昭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随後看向面前冒着冷氣的人魚,“可能是我剛才聽錯了,你是說你父親生下了你?”
難不成人魚的身體構造不一樣?
任由少女眼神奇怪看他,聖亞斯的眸色一點點失去光彩,就如同被神明抛棄的信徒。
“您為什麼不願承認?”
雲昭:“沒做的事情為什麼要認?”
她反問,眼睜睜看着他的眸色掙紮,最終變成荊棘叢裡的倒刺那樣淩亂。
聖亞斯:“……”
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
鲛人低頭,猜測是自己的父親一廂情願,而他名義上的母親對他的存在或許并不知情。
這樣想,他的心情隐約輕快。
“總之,不管您說什麼,您終歸是我的家人。”聖亞斯淡聲道。
他不再去管名義上的母親做什麼,而是專心打磨起雕塑石頭,另一邊出不去的雲昭隻能在一旁觀摩他的動作。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認錯人,但雲昭還是客氣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攻略第一步,要從朋友做起,所以交換名字是應該的。
“聖亞斯。”
人魚停頓,然後看向她。
雲昭:“我叫……江昭。”
這年頭,沒有人會實名上網。
雲昭摸了摸後腦勺,她想起來什麼,于是繼續問:“這裡不是公主的房間嗎?”
“這是我的房間。”鲛人擡頭,視線清明,“您忘記我了嗎?”
他看起來溫和好相處,但其實隔着千萬米距離,一旦認定了什麼結果就不會輕易變更。
雲昭決定改變策略,她說:“其實我是你媽媽的侄女,也是你的堂姐。”
“媽媽,我不笨。”聖亞斯聲音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