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槐想不通為什麼她如此松弛。
是對自己的實力格外有自信嗎?不過能從公主眼皮子底下離開,又是老玩家,确實不能輕視。
這麼一想,她道:“鑰匙多虧了你,至于王子的下落,就由我們來找。”
房間裡的女孩有一搭沒一搭聽着:“那我先休息會。”
“好,我們守夜。”詩槐點頭。
雲昭躺下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還在遊戲内,不禁有些不解。她屬實沒想到這遊戲居然沒有退出鍵,更沒有跳過鍵。
而系統卻出面說這是戀愛遊戲的特色,可以使玩家的代入感更強。
雲昭:?
她隻當是自己跟不上潮流。
星際裡,會有人過分沉浸遊戲生活不分晝夜,所以端腦遊戲都可以在遊戲内補充精神力。
比如在遊戲裡躺着休息,就像是現在這樣,既貼合劇情,又補充了精神力,其他也是一樣的。
星際人是以精神體為主的,哪怕□□損傷,依靠精神體也能存活,因此不吃不喝待在遊戲裡補充能量也不會影響生命安全。
門外總會傳來不大不小的異響,濕哒哒的液體在外流淌着,而雲昭睡得正香。
“她……怎麼睡得着的?”有人壓着聲音,困惑不已。
嘶啞難捱的聲音是懸于每一個人頭頂的鍘刀,恐怖的怪物随時都有可能破門而入,将他們撕成碎片。
這種情況下,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有人會把生命置身事外吧?
“跟那個瘋子一樣。”信白呢喃一句,他抱着武器,坐在離門最近的地方。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收了一屋子保護費的。
小小的六人寝,細細數了下,也有十多個,他們時刻關注着外面的聲音,以備第一時間反應。
“看得我也困了。”有人低聲抱怨。
“敢睡,你是這個。”有人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後半夜,大家輪流交替睡眠。
而床鋪上的身影卻沒有了蹤迹,詩槐眼皮直跳,問邊上的人,“她人去哪了?”
“天快亮了,說是去還鑰匙。”
每到黑夜,怪物們會從門牌号依次潛入,而她們運氣不錯,門牌号在最後一個。
夜裡公主也會出來,同時這是怪物們出來厮殺的時間,更别說鑰匙丢了,怪物會變得更嗜血。而這個時間點,公主房間裡大概率是沒有人的。
這才是絕佳的偷竊時間,像雲昭黑夜降臨前跟在自己家一樣鑽進去完全是在胡來。
詩槐點頭:“先不管她,之後有任何異常,記得彙報給我。”
……
說是還鑰匙。
路上雲昭走走停停,将走廊上懸挂着的藝術品都看了遍。
藍色,海藍色。
和之前她房間裡出現大量的藝術品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就好像房間裡那些藍色物件出現并不是巧合。
奇怪的感覺。
雲昭輕車熟路鑽進公主房間裡。
空無一人,但桌面上的雕塑,貌似跟她房間裡的那個空白雕塑如出一轍?
——是個半成品,桌上還有未處理的碎石,雕刻的輪廓弧線讓她覺得無比熟悉。
雲昭摸着下巴,細細打量。
她完全不像是外來的闖入者,理直氣壯在别人房間打量着物件。
就像其他遊戲玩家那樣自然鑽進别人的屋子裡翻找隐秘的寶箱,還美名其曰自己是來打掃衛生的。
房間裡懸挂着一張油畫。
雲昭把鑰匙原路放回,擡頭便瞧見這一張油畫,僅有相框大小,混着砂子和海鹽的氣味。
畫卷裡是半閉着眸子的銀尾鲛人,以及散落一地的金色鱗片。
他脆弱的脖頸裸露在外,一頭銀色的長發大半浸泡在水裡,孤冷的美色撲面而來。畫裡的人分明就是白日見過的人魚祭司——聖亞斯。
宛如天使的面龐,晨霧下的第一縷陽光,也是天地孕育出的最佳樣貌。
隻是……
雲昭靠近了些。
畫裡的人就好像活着,身體有着呼吸和起伏,發絲上的水珠更是順着臉頰輕輕滑落。
白光晃過,畫中沒有了人魚。
下一秒。
從背後爬上困惑的聲音:“母親?”
那是一道清雅柔和的嗓音,足以洗滌所聽之人心靈的所有污濁之地。
雲昭被吓一跳,轉身看向他。
人魚身上銀白的鱗片剛剛生長出來,格外瑩潤,剔透得與和田玉沒有區别。
他坐在凳面,長長的銀尾落地,發絲胡亂垂下。身上藍衣輕薄,以至于衣内銀色的鍊條也格外清晰,輪廓分明。
細細長長的鍊條更是如蛇身纏繞住腰肢,他的額間抹着丹砂,嵌着一小顆素色珍珠。
神性與色欲交織,極緻的反差,第一眼就給人不小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