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安七是個女兒家,這要是捅出去,豈不是欺君之罪?可要是不說出去,真賜婚下來,難不成她要嫁給一個姑娘?
慕容世芍可憐巴巴的看向安七:“安哥兒……我錯了。”
安七又好氣又好笑:“你可真是……既然你父親反對,你就該聽侯爺的,怎麼又私自進宮找你姐姐去?”
慕容世芍委屈的說:“我想讓她看看你嘛……”
安七點了點她的鼻子,道:“還好我早先就告訴了皇上,否則豈不是要被你打個措手不及?”
慕容世芍這才大松一口氣:“好嘛好嘛,安哥兒不要生我的氣……而且我大姐會專門為了你回一趟府中哦!”
安七眼皮一跳:“不是說叫我進宮嗎,怎麼又成了華主子要回來?”
慕容世芍撇了撇嘴,道:“這是皇上的命令,我也不清楚,反正大姐她是這麼說的。”
安七:“……”
她就想知道玄淩聽到慕容世蘭的打算時憋笑有沒有憋到内傷。
慕容世芍笑嘻嘻的說:“所以我專門來告訴你一聲,明兒個一早就去我們府上哦,或者你幹脆現在就去,在我們家住一晚上,你的院子還給你留着呢。”
安七道:“我還是明天再去吧——剛才有沒有遇到從這裡出去的男人?”
慕容世芍一秒變嚴肅,道:“準确完成任務!”
安七贊許的摸了摸她的發髻,算是獎勵:“做得好,在府外等久了吧?”
慕容世芍搖頭:“也并沒有多久呢,我原以為你們會談很久,但其實也就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系統啪啪鼓掌:【漂亮。】
安七做整個計劃的時候,系統是全程看見了的,所以自然知道安七是特意安排了慕容世芍等在府外,專等着甄遠道問呢。
安七但笑不語。
讓我們來看一看,甄遠道什麼時候會把主意打到甄珩身上去呢?真是期待呢。
距離乾元十年的年關還有不到十五天,能在這個忙碌的檔口争取來一天時間回娘家看看,一方面說明了慕容世蘭确實受寵,一方面也是玄淩在告訴安七,他有多看重她。
安七:“……”算了,幫他打個赫赫好了。
摩格:……我他娘到底做錯了什麼!?
“華妃娘娘到!”
其實妃嫔回娘家的架勢遠比這一句簡單的話要複雜,這也就是為什麼慕容世蘭到慕容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五點,而安七卻被通知早上七八點就要到慕容府恭候的原因。這中間的各種準備耗費了足足九個小時,又哪裡是一句兩句話能說清楚說明白的?
但是最終目的隻有這一句話。
其實……安七看慕容世蘭真的感覺很微妙。
就,怎麼說呢……
第一世,她就是她,她用她的身份、她的身體,為她譜寫了一曲最狂放的高歌。
第二世,她是皇後,她是她選中的繼承人,她悉心的培育她,給她的未來掃清了巨大的障礙。可以說,如果上一世的安七死得再晚點,晚到慕容世蘭的父兄已經與汝南王勾結,那不管安七再怎麼重要,慕容世蘭都隻有死路一條。
這一次再面對她,安七怎麼能不複雜呢?
安七垂下眼簾,仿佛是不敢直視。
“這位便是安七,安将軍?”
安七擡起頭來,拱手道:“正是在下。”
慕容世蘭端莊坐在上首,眼睛上下看了兩眼,道:“安将軍真是年少有為。”
安七腼腆的笑了笑:“能力使之。”
慕容世蘭問:“安将軍原是哪兒人?”
安七垂下眼簾:“戶籍在吳緻府,但家在輝門關。”
這回答有點高明,讓慕容世蘭都忍不住有點動容,道:“本宮聽聞,安将軍前些日子從慕容府搬出去了,想來安将軍在中京也是有宅子的?”
安七點頭:“倉促之間确實買了一座兩進的小院子。”
慕容世蘭又問:“不知安将軍父母可在?可有婚配?”
安七眉毛抽了抽,忍了又忍,才把那點想笑的意思壓下去,一本正經道:“父母已不在,尚未婚配。”
主要是現在都是慕容家内部的人,再有就是宮裡的人,說了也不怕傳去甄遠道耳朵裡,畢竟他還沒有往慕容府安插眼線的能耐。
慕容世蘭剛想說話,一旁的慕容世芍馬上說:“娘娘可餓了?不如先傳膳吧?”
這自然是極不合禮數的,慕容世芍雖然才八歲,但是面對皇家的規矩也是從小就訓練好了的,原不應該犯這樣的錯。
慕容世蘭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見她臉上有些哀求又有些焦急,心下雖然不知道這妹妹在想什麼,但是卻也知道這不是該繼續下去的時候,便道:“既然已經準備好了,就傳吧。”
慕容世芍拍拍胸口,很是松了口氣的樣子。
安七更覺得好笑,卻也不好說什麼,隻随着衆人下去吃飯。
這相看妹婿的事兒到最後也還是不了了之,慕容世蘭回家來隻有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前後吃了飯、聊了天,差不多就沒了。慕容世芍不讓她說,那她就真的到最後也還是沒說出來。
安七也沒去管,并不追究什麼後續,這也着實讓慕容世蘭驚訝了一下——她不着急,是因為慕容世芍随時可以遞牌子入宮,往後她也還會有機會回家來,那日的疑惑總有問清楚的時候,所以并不急于這一時。可是安七也不着急,這可就很奇怪了——宮裡的主子專程回一趟娘家,問了自己那麼多觸及隐私的問題,簡直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可是陡然就沒了後續,這上不上下不下的,那個安七居然能按捺得住?
系統要是知道,估計得吐槽:……那可不得按捺得住嗎?這裡頭不知道真相的人就隻有你一個人了啊……
總之,如此穩得住的心态讓慕容世蘭更加肯定了安七的人品,甚至已經在心裡盤算着讓她和自家小妹先定親、小妹十五歲成親、十六歲就能生個孩子、到時候就跟自己的孩子一起玩……
安七:“……”倒是也不必如此呢:)。
這邊各種烏龍事暫且不說,隻說甄遠道那邊,果然一如安七所料,甄珩開始頻繁的和慕容世松進行接觸。據慕容世松說,甄珩也多次提到要把“安将軍”也請出來一起玩。不過按照安七的吩咐,慕容世松隻說安七那人呆闆保守得很,除了打仗什麼也不會,是以一概的青樓楚館的場所,安七都不會來的。
甄珩改得也快,馬上重新定了一波“健康派對”。
慕容世松跟慕容世柏兩兄弟都是行武出身,書沒讀幾本,真的就隻是認了字。甄珩有心跟這兩位、尤其是慕容世松打好關系,那肯定不會自讨沒趣的找什麼文人宴會。
于是這派對多半都是校場比武或者草場賽馬之類的活動。
這個,安七在行啊!
安七也不易容,頂着這麼一張和幼時有五分相似的臉就去赴約。
她就賭,甄遠道不會把實話告訴甄珩,也不會告訴他那位“安将軍”的“夫人”,就是當年的“浣碧”。
當然,就算告訴了也沒什麼大礙,難不成這群大男子主義的東西在沒有親眼見過前,還能主動想到有女子會上戰場還活着回來,并且掙得了一個正二品實權武官職嗎?
比起這個,想來他們更願意相信夫妻相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
要甄珩來說,對安七這個人是不得不服。
刀槍劍戟弓,無一不精通。那真是樣樣都把甄珩按在地上摩擦,這熟悉感又讓他想起了當年安七給他當陪練的時候。但是那時候安七喜歡用刀,倒不像現在,用劍和槍居多。所以他就懷疑了一瞬間,這想法又被他抛到腦袋後面去了。
系統:【……】啧啧啧,這個年輕人真是無數次與正确答案擦肩而過啊……
救不了,等死吧。
因自以為熟起來了,甄珩便問:“安大人,不知皇上可有下令,幾時對你們行封賞大事?”
安七笑笑:“已定了,開春第一次上朝,大約是元月初三。”
甄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猶豫了一下,道:“不知安大人可能告訴子玉……”
安七當即給慕容世松兩兄弟一個眼色,自己笑眯眯的說:“想知道什麼?”
甄珩道:“最近中京傳言喧嚣乘上,隻說家父得罪了安大人……”
安七仍然笑眯眯的看着甄珩。
甄珩的話音就戛然而止。
感覺對方并不是很想他提起這件事。
“安大人?”
安七道:“子玉說笑,可是甄大人如今際遇不大好?侯爺分明說是甄大人差事沒辦好,惹了皇上不快,又與我有什麼關系?”
甄珩心神一震,後背出了一層冷汗,連忙道:“是子玉說錯了——安大人深得聖心,可能指點子玉,如何才能讓家父重新獲信于聖上?”
安七垂眸一笑。
甄珩這才找回了自己的魂魄——他想不到,他有一天居然會因為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的一個眼神,而吓得不敢說話。
安七嘴角擒着沒有溫度的淺笑,眼神更是冰冷,慢悠悠道:“甄公子什麼時候入了朝堂或者上了戰場,那就好了,現在還是稚嫩了點。”
甄珩一個激靈:“安大人說得是,是子玉唐突了。”
安七拍了拍手,自己站了起來,道:“今兒個玩也玩夠了,這将近年關,各位也還是在家裡多陪陪女眷,畢竟開年不久,不出意外的話,恐怕又要去輝門關了,又不知多久才能回來呢。”
這……這就是說今天的談話已經結束了,以後也不會再出來玩了!
這怎麼行!?
甄珩急了,連忙道:“安大人!子玉唐突了,冒犯了大人,請大人原諒則個!”
安七腳步不停,輕飄飄的說:“甄公子言重了,今日很開心,又哪裡來的冒犯呢?”
甄珩追上幾步:“安大人……”
安七冷哼一聲,甩袖走了。
甄珩:“……”你還說你沒有生氣!你這像是沒有生氣的樣子嗎!
慕容世松落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七說了沒生氣,那就是沒生氣,你不要嚷開了。回頭再賠禮道歉,也就是了。”
甄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便拱手向慕容世松:“多謝堂之指點!隻不知,安大人可有什麼喜好的東西?”
慕容世松幹咳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阿七最在意的,無外乎家中女眷,你往這裡下手也就是了。”
甄珩便更加感激。
然後回去把這些事跟甄遠道一說,他爹卻:“……”
媽個雞!重視家中女眷!那不就是此路不通,請滿足我夫人的要求嗎!?
夫人什麼要求?那他媽……那怎麼滿足?!
見鬼哦!!!
安七:我可沒說是我夫人。
慕容世松:我也沒說ㄟ(▔,▔)ㄏ。
沒辦法,這就是個死局。被搞的甄遠道隻能硬扛着。
很快,到了初三。
合朝大觐見的時候,安七的身份被突然曝光!
玄淩真的瞞得很好,在第一次上朝之前,竟沒有任何風聲透露出來。
李長高聲說:“想必諸位都已經知道,去年十一月份,為大周立下汗馬功勞的汝南王一軍,攜同慕容府将軍一同歸京!今次,朕要大行封賞!”
外間太監便道:“宣汝南王——宣慕容迥、慕容世松、慕容世柏——宣安七——”
前面的都是老熟人,朝堂上衆人最關心的,隻有最後一個。
甄遠道卻有些萎靡不振,但也沒有人去管他。
誰知,外面上來的,卻有一個華服女子,頓時滿朝皆驚!
這是哪家的女眷,怎能擅自被帶上朝堂?況且神武門那裡,又是怎麼放進來的?!
再一看這人的長相——怎麼隐約與前些日子交往過的安七安大将軍有些相似?
甄遠道……甄遠道沒有發現,他低着頭并不敢擡起來。
玄淩這時候才道:“收複西南六州一役中,立下舉世功勞的正是安七,這位巾帼英雄創下大周戰役之最,以一人之力斬殺西南晉人二十餘萬,實在不負盛名。今便封為正二品鎮軍大将軍,加封平南伯!”
衆臣:“!!!”
巾帼!?也就是說,這女子是那位鬼鴛鴦?!
大家都不是什麼傻子,顯然玄淩早就知道安七是個女子了!
再多的疑問驚詫這時候也不敢表現出來,趕忙都向安七道賀贊歎。
玄淩很滿意的大笑三聲,道:“當然,皇兄和慕容家也立功頗多,便依次加封……汝南王賜兩倍俸祿,賜黃馬褂一件,賜良田千傾,黃金千兩……慕容迥封嘉毅侯……慕容世松封正三品冠軍大将軍,慕容世柏封正三品懷化将軍……”
一時,慕容家的氣勢無人能敵。
而甄遠道,盯着功成名就的安七,恨得幾乎能吐出血來!
好啊,好個安七!一人分飾兩角,竟然半點破綻都不露!卻把他這個做父親的當傻子耍着玩!
在甄珩面前是男兒身,在他面前是女兒身,雖然一句指向性的話都沒說,但是憑誰不想這是夫妻!?
現在可倒好,他甄遠道被排擠而提心吊膽的過了兩個月,想搭的線沒搭上,倒把臉丢到祖宗家去了!
他原以為那位“安将軍”雖然看重“浣碧”,但是再怎麼公報私仇也有限。正如甄嬛說的那樣,總不能無視朝堂利益真擠兌死他,尤其後來的十來天,狠話放出去,安七那邊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所以他沒當回事。
誰知道安七就是浣碧,浣碧就是安七!?依着那天安七對他的警告,隻怕不會善罷甘休。何況如今地位又比那時的要高些,平白封了爵位,還是個伯爺,且是大周曆史上唯一一個女伯爺!她又與汝南王和慕容家交際不淺,這樣滔天的勢力和關系,弄死他甄遠道還不是擡擡手的事?!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甄遠道好不容易挨到下朝,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回到甄家之後,馬上叫來甄珩甄嬛雲梓蘿——現在可不是什麼講究面子的時候了,趕緊想出對策才是辦法!
但是他隻說了浣碧的事,卻沒有說安七原是他的女兒的事。
聽完,幾人大驚失色,但甄嬛卻是那個反應最快的,道:“既如此,爹爹可還記得,十年前浣碧逃府而出時,娘是報了案的?當時爹爹想撤案,誰知被拒絕——”
甄遠道背着手道:“你是說……”
甄嬛點頭道:“沒錯,浣碧就算如今得了再大的功勞,可名義上還是我甄家的家奴。我們也不讓她回來,隻說,若不想此事暴露出去,最好相互放過……”
甄遠道聽得連連點頭,心裡還要想得更多一些——若能趁機認回來,那甄家的地位……
畢竟那可是一位伯爺!
把甄家發生的一切全都收入眼中的系統:……啧啧啧,你們現在想到的,那都是主子她猜到的了啊!我的主子,就是厲害!
既然有了計劃,甄遠道馬上開始實施。
開年,京兆尹的事兒也不少,況且如今比那時候又要過了十年,自然比那時候更加找不到了。但是甄遠道此時的心态不比那時,真下了狠勁的逼着京兆尹去找,耗費了五天,還真給他找着了。
系統:……廢話。這不是主子特意吩咐了他僞造出來的一份,再讓慕容世松偷偷放進去的,就這麼一個家奴潛逃的事,那那麼大一個京兆尹還會把這當回事?原件早不知道丢到哪個犄角旮旯裡面去了。
安.算無遺策.七知道他們已經找到了個契約,就穩穩當當的等着他們找上門來。
然而并沒有等到。
甄遠道可能是想着不能再引人注目,于是隻讓人注意安七最近的動向……
安七略一思索,便知道他在想什麼,于是主動出門赴約,讓他們有路可走。
甄珩是在漓江樓找到安七的。
他支開門口的小二,進去拜見:“安大人,草民甄珩特來問安。”
要說他不憋屈嗎?曾經甄家的下人,妹妹的丫頭,自己的陪練,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唯一的女伯爺,成了正二品将軍,他卻還沒入世,隻能對她畢恭畢敬。就連見她一面都要鬼鬼祟祟的跟蹤盯梢然後摸進來……
怎麼可能不心酸。
可是時勢比人強啊!
安七靠坐在窗邊的踏上,正一個人喝酒,聞言隻道:“甄公子?好久不見,來,坐下陪我喝幾杯!”
甄珩有些詫異——這态度?不對吧?
要說對方傻,那他可一點也不信!
甄珩沉默的在安七對面坐下來,然後安七就親自給他倒酒,道:“甄公子派人跟了安某好些天了,可是有什麼事要找安某?”
甄珩:“!!!”
是了,他怎麼這麼傻?對方那可是戰場上四殺拼搏回來的戰神,這種小把戲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是他太想當然了。
甄珩不敢喝酒,拘謹的說:“安伯爺……你當真是浣碧?”
安七眉毛都不動:“浣碧?那是誰?”
甄珩急切的擡頭:“浣碧,我知道是你!你長得和小時候太像了!”
安七笑了笑:“原來安某是和甄公子的故人長得相像嗎?”
甄珩到底是還沒有曆練過——他連安陵容都還沒見過!情感成就上都是一片空白!聞言便壓不住了:“浣碧,我父親,妹妹都記得你,父親說你想複仇,可我們家有哪裡對不起你?”
安七似笑非笑的說:“甄遠道沒說?”
甄珩心裡一咯噔——難道有嗎?
安七拿起酒杯敬他,道:“他沒說,那就暫時不說……便就當是我抽了風,非要複仇,你待如何?”
甄珩終究是不想直接這麼說……在他看來,安七一直是不平凡的,當年他就知道,安七筋骨和一般人不一樣,人又有一股子狠勁。不管她是為什麼選擇了上戰場,如今有了成就,最好還是沒有黑點。
奴籍在冊,這是多大的黑點?
甄珩直覺這事兒不小。
安七卻咄咄逼人:“怎麼?想求我别複仇了?”
甄珩痛苦的看着她:“浣碧……安伯爺,得饒人處且饒人……”
“那什麼聖人還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安七搖頭晃腦,突然直視甄珩,雙目兇光畢現:“聽安某一句話,這條命,戰場九死一生掙來的,不至于還弄不死一個甄遠道……”
甄珩打斷她:“你把柄在這裡——你的奴籍還在我們家,而且家奴出逃的案宗已經在京兆尹備案十年了,現在已經找了出來……”
安七嗤的一聲冷笑:“給我看看?”
甄珩便拿出拓印本給她看:“我隻能拿這個給你,有官印的那一張被我父親收着。”
安七也不在意,拿過來看了看,一把将它拍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腰!
甄珩一頭霧水:“為何要笑?”難不成籍貫還能做假不成?
安七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道:“你們逃走的家奴叫浣碧,和我安七有什麼關系?”
甄珩:“……”
甄珩:“!!!”
安七拿出自己後來混來的戶籍拓印本,道:“給你看看,我,安七,吳緻府人士,正兒八經戶部備了份的,甄公子拿着自家家奴的奴籍和卷宗卻來找我做什麼?”
甄珩在她的笑聲裡落荒而逃,絲毫不敢回頭看。
他是有多自大,才會以為安七沒有絲毫準備,就能混進邊關!?
到底是百密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