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崔湄很慌亂,為什麼要上京城,江州才是她的故鄉,而且她人生的十多年,都是在陸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于出遠門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她莫名有種惶恐不安。
“怕什麼,你是跟着我走,去京城的新家。”
就算是收拾東西,也有奴婢們代勞,他按着崔湄的肩膀,就在院子裡的軟榻上坐下來,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太羞恥了,崔湄又想哭唧唧,這人完全不分場合,當着下人的面就這麼動手動腳,如此坐在他懷裡,誰家好姑娘這麼狐媚,大戶人家的正妻即便是跟夫君親熱,也是在内室,在床榻上,他會對自己的正妻如此不尊重嗎?
蕭昶這般對她,不過就是覺得,她的身份,可以不用尊重可以肆意對待玩弄罷了。
崔湄怒了怒,撇撇嘴,卻完全不敢拒絕,也不敢有意見,雖然蕭昶看上去很溫和,除了愛戲弄她,好似也很寵她,可崔湄就是不敢太過放肆,更不敢把真心話說出來。
她總感覺,蕭昶真實的性格,遠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溫和,有隐藏起來的說不出來的東西,也許釋放出來會很可怕。
她已經夠怕他的了。
“可,可是奴家是江州人,一直在這裡長大,去京城,會不會不适應,那可是天子腳下的地方。”崔湄小聲抗議。
若是去了京城,陸哥哥找不到她了怎麼辦,她人生地不熟的,能依靠的,不就隻有蕭昶,一想到這個崔湄就更不願意了。
“在京城有我在,你有什麼可怕的,在江州是跟着我,去了京城也是跟着我,怕我去了京城就不要你了?成天擔心這擔心那,不如想想怎麼把我服侍好,讓你夫君開心,才是正經事。”蕭昶揉捏着她的手,語氣漫不經心。
崔湄眨眨眼,心中百般不願,卻不能直說:“郎君是京城人士嗎?那,郎君的家眷豈不都在京城?”
蕭昶臉上看不清喜怒,抱着她,在她頸邊蹭了蹭:“怎麼了?”
“那,那奴家跟着郎君去京城,您是願意給奴家一個名分?若是進了府,您夫人不喜歡奴家,為難奴家怎麼辦,奴家也不聰明,服侍您一個,就總是惹郎君生氣。”
“你擔心這個?”蕭昶輕笑:“不必擔心,你不會跟她們見面的。”
崔湄心中一沉,見不到面,這是要讓她做沒名分的外室了?她就說,蕭昶看似寵愛她,實則是另有打算的,根本不可能給她個正經的身份,果然還是嫌棄她出身低微吧。
若如此嫌棄,千裡迢迢帶她上京城又做什麼,不嫌她累贅嗎?她也不想去阿。
崔湄咬着下唇:“郎君,是要讓奴家做外室嗎?”
她又是這副哭唧唧的委屈樣,蕭昶卻總覺得怎麼看都看不膩,還想讓她哭的更厲害些,心頭癢的不行。
“做我的外室,難不成還委屈你了?你不願意給我做外室?”
他笑着的樣子,明明很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就是讓人心裡頭難受。
崔湄抿唇:“奴家哪裡不願意。”
她倒是想不願意,也不敢阿,擡起頭,露出怯怯的笑容:“奴家能遇到郎君,就是三世修來的福分,哪裡有奴家嫌郎君的份兒,隻是奴家如今的賣身契還在陸家,按理說還是陸家的奴婢,就這麼上京,真的不用告知一聲j家主大人?”
“你是我的人,誰敢管你?”
“可是……”
“可是?”
崔湄定定心神:“可這身契在陸家手裡,名義上奴家就是陸家的人阿,而且拿不到身契,奴家總心裡不踏實的,陸家姑娘是郎君的妾侍,奴身份不夠,您沒法給奴家名分,奴家不争,隻要郎君能想着念着一些奴家,奴家就心滿意足了,可奴家仍是奴籍,在姐姐妹妹們面前,到底擡不起頭來,服侍郎君,奴家也覺得沒底氣。”
“想要我把你的身契拿回來?”
崔湄臉上一喜:“可以嗎?”
蕭昶不語。
崔湄心一橫,打算賭一把:“之前家主說,讓奴家給六小姐做陪嫁,若是這身契到了六小姐手裡,奴家就得先聽六小姐的話,服侍郎君怕不能那麼盡心,畢竟要是六小姐不讓奴家侍奉,怕奴家争寵,奴家也不得不聽她的。”
蕭昶挑眉,似笑非笑:“你這是吃醋了?怕陸姝韻捏着你的賣身契,跟你争寵?”
才不是呢,她隻想趁着好機會那到賣身契,得了自由身,到時候好找個理由被蕭昶打發走,帶着那些金銀珠寶。
崔湄軟軟的笑出聲:“是阿,郎君不是說,奴家可以争寵嗎?”
她怕蕭昶不信,而且一看到他臉上這似笑非笑,仿佛把她看透了的神情,崔湄就覺得心裡慌亂的夠嗆,幾乎是擠出笑,湊到他跟前,乖巧的把頭貼在他胸口,細白的手指在他胸口滑來滑去:“郎君,奴家實在擔心,既然要把奴家帶去京城,奴家已經是郎君的人了,郎君幫幫奴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