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昶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悠長又悲痛,崔湄根本就看不懂,也沒多餘的心思去揣摩。
“也對,才兩個月。”蕭昶神色複雜:“罷了,以後時間長了,你會懂我的。”
他的大手,落在崔湄的發頂,目光悠遠綿長,似乎透過她在看着什麼,他收起那副生氣的可怕樣子,帶着溫和的笑容,隻是并未把她放開。
“方才真的是逗你的,别怕,就算你真的管束我,也不會處置你,陸家家主也發賣不了你,你是我的人,誰敢對你做什麼呢,安安心心在我身邊待着,今兒叫你高興些。”
他拍了拍手,門外的侍從魚貫而入,托盤上是各式各樣的簪子,金燦燦銀閃閃,崔湄的眼睛都要被閃瞎了。
“上一回你不是哭訴,自己的簪子被人占了,補償給你的。”
崔湄的眼睛都亮了,那麼大的寶石,指頭大的珍珠,亮閃閃的,好漂亮阿,最關鍵的,這可都是錢,說話都結結巴巴:“這,這些,都給奴家?”
發财了發财了,崔湄剛才還覺得蕭昶陰晴不定,說生氣就生氣,脾氣捉摸不透,現在瞧見這麼多首飾,立刻就覺得,雖然服侍他辛苦,但能得這麼多好東西,也算值了。
蕭昶心頭的癢意越發明顯,喉頭聳動的更加明顯,他眯着眼,笑的有些惡意:“想的美,隻能選一個,其他的還得送給别人。”
“别人?是送給六姑娘嗎?”
“我說是,怎樣?”蕭昶觀察着她的表情。
見她一瞬間失落,臉上的笑意更深更滿足:“去,選一個去,都給你,你想的美呢。”
他拍了拍崔湄的臀,坐在那裡喝着茶,神神在在看着她滿臉不甘,來來回回的左右為難,臉上愉悅之情溢于言表。
崔湄很難受,這麼多好東西,這麼值錢,卻隻能挑一個,小氣的蕭昶,可惡的蕭昶,她隻能挑一個剩下的都去拿給六姑娘?
就算知道她們身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明着偏心,也太小氣太混蛋了。
“都讓你先選了,還有什麼不樂意的,别小家子氣。”蕭昶還在那裡嘲笑她。
崔湄看來看去,挑了一隻金簪。
“怎麼選了這個,你上回摔壞的那隻,不是琉璃簪嗎?”
琉璃簪是好看,可這是貨真價實的金子阿,還是多寶的,上頭的寶石,龍眼那麼大,扣下來一顆,直接都能當錢花。
崔湄這回回答的倒是老實:“這個看着最值錢。”
蕭昶一愣,爆笑出聲,笑的腰都彎了下來。
有什麼好笑的,崔湄不解,很值得嘲笑嗎,這是金子,寶石扣下來可以賣掉,簪子融了就是金坨子,可值錢呢,放到外面,夠十口之家花半輩子的。
他揉着肚子,從托盤上拿起一根透明的琉璃簪:“戴這個。”
把她手裡那根碩大金簪丢了回去:“這玩意俗氣的很,不好看。”
“郎君,奴家想要那個。”崔湄急了,忙伸手去夠,被蕭昶一把攥住手腕,拉到自己懷中一起跌進躺椅。
她躺在他身上,卻還用力去夠那隻簪子。
蕭昶不悅,大掌把住她的下巴,強行将那隻琉璃簪戴在她鬓發間:“傻貨,這是水晶簪,一體打磨,這樣的好料子可不比金子便宜,就盯着那點金子,眼皮子怎麼這麼淺呢。”
别管是什麼琉璃簪水晶簪,都沒法直接當錢用,若要兌錢,還得去當鋪當了,當鋪那麼黑心,壓價要壓去十倍。
她的眼神還落在那金簪上。
蕭昶不滿,按住她,不讓她亂動,大手握上她的腰:“我今兒讨好了你,讓你高興了,你要怎麼回報我?”
她沒高興呢,她想要那金簪子。
但崔湄不敢随意亂動,這個姿勢她坐在他身上,完全感覺到某種灼熱和危險,抵住她的大腿,蓄勢待發,讓她進退兩難。
“郎君,現在是白天,下人們都在呢。”崔湄推推他的胸口。
“誰敢膽子那麼大,看我們?”崔湄往外一瞥,果然那些侍從已經退了下去,僅有的幾個在屋内服侍的奴婢也在外間,隔着紗窗垂下了頭,完全不敢朝屋裡看。
“快點,你要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要被罰的。”
左右不過是個借口,想要磋磨她罷了,他到底在床上,怎麼那麼能折騰,崔湄完全不理解。
抽抽鼻子她俯下身,主動親了親他的下巴:“郎君,您别為難奴家行不行,奴家愚鈍,您不說,奴家怎麼能理解郎君的意思呢。”
她撒嬌的時候,蕭昶格外的好說話,崔湄從這兩個多月的相處中,完全意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