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自己那個奴寵,就跟看不見别人似的,完全忽視了旁人。
在旁人眼裡,就是他風流的纨绔模樣。
而直到剛才他還一直在假寐,陸六姑娘咬牙,感覺自己莫名輸給了一個家伎,她不甘的眼神看向崔湄,不屑的努努嘴,求助的看了一眼陸家家主,家主清了清嗓子:“公子,方才的提議……”
蕭昶望過來,臉上仍帶着那副溫和的笑容,隻是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漫不經心和戲谑,堪稱不客氣,打斷了陸家主的話:“六小姐,剛才那支舞真的學了很久嗎?”
陸六滿臉驚喜:“我跟着老師學了很久呢,公子,您,您可喜歡?”
她臉上都是紅暈。
原來是這件事,剛才杏娘和雲兒都說了,陸家想把六姑娘許配給蕭公子,看來一個她根本是不夠的,還要搭上自己的小姐,他們知道,蕭昶有妻子嗎?
難道陸家姑娘要做妾?陸家姑娘怎能做妾,陸家也是江州有頭有臉的家族,蕭昶是什麼身份,能讓陸家姑娘心甘情願的做妾?
崔湄覺得不同尋常,但被酒侵襲的腦袋,根本沒法深入思考,酒水讓她燥熱,讓她難受,渾身的汗都要冒出來了。
蕭昶笑的溫柔:“嗯,六姑娘的舞蹈還需勤加苦練,不如我府上的舞伎。”
陸姝韻本來笑的羞澀,臉還是羞紅的,此時卻忽然變得煞白,蕭昶這話說的不合适,舞伎跳舞便是以色侍人,是魅上,是勾引,是低賤的女人不自愛。
但她們這些官家小姐,彈琴跳舞甚至唱個曲,都是情趣,是才藝。
今日為了她能在蕭昶面前表現這出大戲,陸家主特意沒安排家伎陪宴,若有家伎,六姑娘這般在外面面前跳舞,豈不是自降身份,成了跟舞伎們一個身份的人?
可蕭昶就直接把六姑娘跟舞伎們做對比,這完全就是羞辱人。
他笑的那麼溫柔,眉眼含情,可能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他身份如此特殊,誰又敢苛責一句?
隻這一句話,便讓陸六姑娘泫然欲泣,委屈的咬嘴唇,陸家主滿頭官司,話都不敢再說了。
蕭昶懷裡攬着崔湄,狀似無意:“盛情難卻,既然六姑娘如此,我再推卻,豈不是太不知情識趣,像個木頭人,隻是委屈六姑娘,要做個沒名分的妾侍了。”
若無崔湄在此,這便是陸家内部家事,妾就妾,親王的妾,也不是一般官家之女能做的,再說誰能隻看現在,不想将來呢。
然而崔湄一個外人在這裡,蕭昶好似喝醉了似的,說話有些唐突,直接說什麼沒名分。
便是陸姝韻很高興,蕭昶開口允諾,此事的結局也顯得沒那麼圓滿了。
陸家主倒是喜出望外,說了好些讓六姑娘過了門好生服侍蕭昶,遵守婦容婦德一些的話。
陸姝韻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别扭,既已經允諾婚事就算是做妾,她此刻也是新嫁娘,便不好再私下與蕭昶見面,自然退了下去,回閨閣專心待嫁。
看到被蕭昶攬在懷中的崔湄,陸姝韻酸澀極了,那女人竟能跟殿下如此親密,她本也是嬌寵的小姐,頓時就挂了臉。
“姑娘得償所願,為何半點不見喜色?”她的嬷嬷關心她。
陸姝韻下巴點了點崔湄的方向:“還不是那個女人,殿下也給他太親昵了些。”
殿下待她都沒這樣呢。
嬷嬷仍舊在勸:“姑娘何必跟一個家伎别扭,您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您可是要過了明路有名分的,那些玩物才會跟爺們大庭廣衆之下這樣,您跟她過不去,不是自降身份嘛。”
陸姝韻心裡好受了些:“也是,她到時也要做為我的陪嫁,一起進王府嗎?”
“家主要那女人先伺候殿下,不就是給您探路,幫您固寵的,到時候賣身契給姑娘,還怕拿捏不了她?崔氏不過家伎出身,沒人能依靠,就算是得了幾分寵愛,殿下也不會給她名分的,小姐放心。”
蕭昶的妻妾都是什麼身份的貴女,一門雙公的陳郡謝氏,江州望族大将軍家薛氏,還有她們陸氏,一個小小的崔湄,一個奴寵玩物,怎麼可能叫蕭昶上心,嬷嬷信誓旦旦。
陸姝韻頓時樂了:“這話說的不錯,殿下身邊的女人,都是母家強大的,那女人有什麼,到時候還不是要靠着我,任我打來任我罵,殿下清風朗月般的人物,她能伺候殿下就已經是三生有幸,殿下把她當回事,豈不是自己也成了下賤貨色。”
嬷嬷吓了一跳,急忙去捂她的嘴:“我的姑娘,可别說了,以後進了王府,成了殿下的女人,得謹言慎行,被人抓住把柄不是玩鬧的。”
陸姝韻點點頭:“殿下這不是沒聽見嗎,不過崔氏那個女人,還是得敲打一番,免得她生出妄想,以為殿下寵愛她幾分,就能麻雀變鳳凰,一步登天了。”
嬷嬷點頭:“她既是姑娘的陪嫁,便該侍奉姑娘如同主母,姑娘管教她,天經地義!”
陸姝韻離去,宴席上的陸家男人們,就更加放松。
五公子一直目光灼灼,盯着被蕭昶寬大衣袖遮起來,隻能看到一片衣角的崔湄。
他忽然開口:“殿……蕭公子,我新尋了一對角色的雙生姐妹花,獻于您,跟您換您身邊那個崔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