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釋榆反駁:“隻不過沒想到是這東西罷了。”
他好歹是一米八一大小夥子,怎麼會怕一隻小小的螃蟹?
不服輸的勁兒頓時上頭,釋榆想都沒想就伸手去接韓穆遠手裡那隻螃蟹,緊接着就水靈靈地被蟹大哥夾到了大拇指肚,小小的一塊肉被鋒利的鉗子捏着,那處的皮膚頓時發白,尖銳的疼痛直達天靈蓋。
釋榆對于疼痛的忍耐力向來不行,瞬間感覺太陽穴都要湊到一起了。
“嘶——”
韓穆遠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自己手上的螃蟹手上又緊緊“抓”了一隻手,而面前的釋榆則是一臉忍痛加懊惱的表情。
……男人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釋榆怎麼看怎麼覺得他是在嘲笑自己。
被韓穆遠用這樣“鄙視的目光”盯着的釋榆感覺更丢臉了。
他咬牙憋了一會兒,又想到自己原本應該是在沙灘陽光浴&趕海撿貝殼,就是因為吃個飯被韓穆遠忽悠到這裡才會遇到這些倒黴事。
貝殼沒撿到、沙灘沒看着、腿也劃破了,手也夾疼了……
這螃蟹也真是的,自己都沒碰到它就被夾了,韓穆遠都把它提溜起來了,怎麼不去夾他啊?
下意識的,他就想用力甩掉手上那個沒眼色的家夥。
“别動!”韓穆遠阻止他的動作。
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拉着他的手腕,牽着他半蹲在地上,把被螃蟹緊緊夾着的手指放到水裡——
“螃蟹很頑固的,你這樣不僅甩不掉它,甚至還有可能讓它夾得更緊。”
韓穆遠一邊說着,一邊按着釋榆的手腕不讓他動。
或許是感受到了水的存在,那隻螃蟹緩慢地放開了鉗子,釋榆瞅準機會,趕忙将自己的手指解救了出來。
白皙的指肚已經被夾出了一道口子,傷口處慢慢滲着綠豆大小的血珠子。
“這家夥這麼厲害?”嘶了一聲,釋榆吮幹傷口的血液,對着它呼呼吹氣。
雖然很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這種小傷口真的還挺疼的。
他一邊吹着氣,一邊念念有詞地安慰自己:“沒事兒,倒完黴就該走運了,我下午可能會發一筆小财……”
“或者走個桃花運什麼的……”
自從父母離婚後,就沒什麼人心疼過他,釋榆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自己哄自己。
韓穆遠的手依然握在釋榆的手腕上,男生呼出的氣順着手背流到他的虎口處,剛愈合不久的傷口突然又癢了起來。
見釋榆除了邊念叨邊吹氣一點處理的,他歎了口氣,拉過他的手來捏着手指就開始用力……
“疼疼疼疼疼……”
釋榆快疼的跳腳:“謀殺啊你!”
他用力将自己的手往回抽,卻被韓穆遠大手緊握紋絲不動。
釋榆頓時失去了表情管理,臉上龇牙咧嘴的連句話都說不全,心裡卻在罵韓穆遠一身牛勁兒沒處使就下地給草鋤鋤,折騰他幹啥?
“把血擠出來,小心感染。”
釋榆感覺自己的手指就像被宰待炸的小魚兒,被韓穆遠不停地在擠一擠、涮一涮。
“走吧。”許久,韓穆遠松開手道。
“啊?”
或許是因為韓穆遠臉長得好話又少,在他身邊,釋榆注意力永遠不在線,人永遠不在狀态。
“去醫院。”
“醫院就不用了吧!”釋榆抽出手指甩了幾下:“就這點傷口,等去醫院就愈合了,費那時間幹嘛。”
韓穆遠:……
—
這場關于去不去醫院的對抗最終還是釋榆取得了勝利。
因為釋榆“光榮”負傷,韓穆遠本來的計劃也被打破,兩人在回去的路上買了包碘伏棉簽,把釋榆的手簡單消毒了下。
海水稻米飯雖然沒吃着,但他打包帶回來了。
當釋榆提着一小包稻米和兩隻被五花大綁蒸熟的螃蟹回到酒店後,時間已經接近傍晚。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和韓穆遠在一起和平地待了那麼久。
畢竟按照他的經驗來看,他和韓穆遠氣場相當不合,兩人在一起不出半個小時準得有些不愉快,而今天的韓穆遠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竟然對他還挺友好。
沒有嫌棄他礙事,也沒有教他做事,甚至還有些貼心?
這家夥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不過他也懶得多想,洗漱完成後,就開始跟田先生的“每日一聊”。
這是釋榆第一次純粹地抱着交朋友的想法接近一個人,兩人默契地開始了交流,有來有往的,倒也聊得十分和諧。
他将打開自己今天在田裡拍攝的照片,選擇發送時,他的手在一張照片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發了過去。
果然,對面的回複一如既往得快。
且不負他期待的問出了那個問題。
【田:好看,這是哪兒?】
釋榆将自己對于海水稻淺薄的了解無限放大,開始吹牛。
對面也不辜負他的期望,回複相當捧場。
田先生平常也是個話不多的,雖然跟釋榆聊天時幾乎從不會忘了回複,但他的回複也是相當簡短。
要麼是“嗯”,要麼是“好”,要麼就是“可以”……
“嗯嗯”兩個字,已經可以明顯看出,對方的心情十分愉悅了。
【田:今天出去玩了嗎?】
【不是魚:對,去看了海水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