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子羽翼交疊在胸前,“當、當然知道,他呀,就每隻手夾十張符紙,哐哐往那幫弟子臉上貼,然後啪地一下全都、都睡着了。”
江青瑤:……
團子:……
“主人!補藥關我禁閉啊,你要是不滿意,我我還能現編一個。”
江青瑤放下它,幽幽冷笑,“好啊,你有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一人一鳥來到屋外一片空地。
昨日雪停,地上凝結出厚厚的冰面,倒影出周圍搖曳的枯枝,晨光打在腳邊。
江青瑤後退半步,環腰而站。
“前幾日我已挖出一道空缺,這底下的蟲子,一隻都不能爬到我身上,眼神要準,動作要狠。”
“記住了?”
團子怯生生道:“萬一這妖血品階太低,對陣法無效呢,那豈不是……”
江青瑤打斷它,“團團,你要知道,這符咒今日就會生效,我和池厭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團子對上那張滿懷希翼的臉,深吸口氣,甩順全身毛發,“好,來吧。”
不就是捉蟲嗎,這事它在行。
江青瑤傾斜瓷瓶,粘稠血液滴入陣眼,發出“滋滋”腐蝕聲,陣法冒紅光。
随手買的,真有效果?
肩膀的爪子抓緊幾分,團子屏息凝神,盯住消融的冰面,準備大幹一場。
雪地空出塊土地,底下有什麼東西向上沖,隔着薄薄層,拼命凸起。
快了快了,她捏緊劍柄,刀鋒折射出寒芒。
“啪。”
一朵紅花破土而出。
又小又矮,與蠱蟲沒半分關系。
團子氣鼓鼓:“就給我啄這個?”
江青瑤疑惑地看向瓷瓶,沒買錯啊,那店家不會把妖血和營養液弄混了吧。
現在去集市應該還來得及,欲轉身。
地面猛地震顫。
“砰!”
無數黑蟲從陣縫噴湧,火山爆發似的迅速侵襲,漫過鞋面,撲面而來。
江青瑤驚得退後數步,慌亂之際,指尖火苗燒死一片,焦味在冷風中蕩開,掀起陣陣細碎的怪叫。
耳邊傳來蟲群摩擦翅膀的沙沙聲,順着裙裾拼命往上爬,一陣毛骨悚然。
“團子!”
半空中,青鸾鳥啼叫一聲,拍飛身上落的蟲子,化作流光穿梭蟲群中,靈力籠起一張織網。
團子啄起數隻蟲子,劍身泛起各色光暈,紅、青、藍、紫……都不是她要找的玄陰之氣。
江青瑤将靈力灌入雙目,周圍一切慢下來,她忍着惡心,将幾千隻蟲的氣息瞧清楚。
腰間令牌微動,帶着些癢意,垂眸看去,一隻極小的毒蟲勾住她衣帶,甲殼浮現血色紋路。
她伸手要捉,那蟲子振翅飛起,直撲眉心。
陰冷的氣息竄上來。
“是這隻!”
靈霄宗
昏暗密室,潮濕的腥味彌漫在空氣中,黃色燭光映照在舊牆上,朦朦胧胧,兩道影子在風中搖晃。
謝文湛盤坐在石塌上,臉色蒼白,額頭布滿冷汗,齒間發顫。
“咳咳咳,師父,如何了?”
萬倚天逼出他體内毒素,看向滿地黑血,語氣冷冽,“是合歡宗的陰陽蠱,文湛,到底是誰下的手?”
謝文湛咬牙,“弟子不知,隻知她裝扮。”
萬倚天聞言,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聽聞合歡宗主身染絕症,命不久矣。”
“她膝下有一獨女,名喚雲蘿,如今急需丹藥為娘續命,此女亦身懷一種詭異寒毒。”
“你體質特殊,難怪她會下手。”
謝文湛心頭微震,他終于明白,那女人為何對歸元丹如此執着。
“原來是她。”
對了,師姐還不知道那女人真面目,得找機會再去丹霞宗,提醒她。
萬倚天看穿他心思,替他把衣服攏好,“還想去見江青瑤?”
“我沒有。”
“别忘了,你手上這柄劍是誰給的。”
謝文湛脊背一涼,沉默不語。
從小到大,他的劍術與武器都是師父所授,他早對他了如指掌,怎會真的讓他脫離掌控。
萬倚天按在他肩膀,“不過,隻要你奪得歸元丹,我可以讓她回靈霄宗,再修無情道。”
“這樣,你們兩人便可重修于好。”
“如何。”
謝文湛愣住,緩緩閉上雙目,半晌口吐一團寒氣。
“師父所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