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慌,咱家店做的可是正經買賣,這些架子上擺的剛到,可随意挑選。”
店主是個面容美豔的女人,細腰長腿,一股濃郁的香味盈滿鼻息,她順手指向木架上一排排瓷瓶,大大小小,形狀各異。
“這裡有妖肝妖腎妖妖腸子,可幫忙去皮燙毛,保準做出來香氣四溢,食用身體大補啊。”
江青瑤愣住,看着挂着的一片片血淋淋的肉塊。
“老闆娘,你們這兒,有沒有妖心。”她又道,“火屬性大妖的那種。”
“大妖?”老闆娘眼神忽變,神色在她身上遊離,眨眨眼,“你這小姑娘莫不是傻,大妖至少得五階,那寶貝都抵得上百塊上品靈石了。”
“這樣啊。”
握着幾塊上品靈石,江青瑤不由回想起那隻玄鱗蛟蛛。唉,早知道離開前取點精血了。
她又轉身上其他店鋪看看,兜兜轉轉,買了點妖血,隻好拿回去碰碰運氣。
要是不行,還能放鍋裡炖成血幹吃。
江青瑤走到集市邊界,周圍石牆林立,兩旁房屋破舊,一片蕭瑟之色。
丹霞以往遭遇妖族襲擊,以往的百姓早就搬離了。
越走雪越小,她轉過末尾拐角,走進一條林蔭小道。
“嘶嘶嘶……”
粘膩冰冷的氣息席卷而來,撓癢般輕觸耳垂。江青瑤皺眉,沒想到上次夜裡,這鬼順走棉被後,還敢再來。
待影子靠近,她猛然轉身,反手一劍。
“嗡嗡嗡——”手腕被一隻大手牢牢攥住,冰冷有力,鐵鉗般箍得她動彈不得。
冷香襲來,江青瑤撞入冰冷的懷抱。
一縷發絲掃過鼻尖,她擡手又是一擊,被對方輕松化解。
她瞪眼看去,竟是池厭。
池厭身着玄黑金蟒長袍,衣襟下透出染血繃帶,身配彎月短刀,細腰挂一串青橙色細長飄帶,在風中獵獵作響。
霞光下,蒼白妖異的面容渡層金光。
他身形比之前更高大不少,眉宇間帶着股煞氣,不似以往沉穩清冷,倒真像個施符捉妖的弟子。
江青瑤對上那雙狹長的冷眸,潮濕緩緩蔓上腳跟,從懷中掙脫。
“你怎麼在這兒?”
池厭垂眸凝視她,嘴角一抹淡笑意,“多謝師姐上次贈予的救命丹藥,這些符紙,算是回禮。”
他伸出手,掌心有沓花花綠綠的符紙。另一隻手背在身後,細細摩挲一根柔軟發絲,藏于腰帶縫隙中。
江青瑤看着疊滿的符紙,輕瞥一眼。
“你跟蹤我?”
“今日采買下山,碰巧看到師姐在買妖血,這才見面。”
江青瑤思付片刻,不、不對。
符院弟子常年閉門不出,多在山林間拿妖鬼練手,山下賣的這些符紙都是小把戲。再者,方才那道視線,就是從身後來的。
莫非……他與那鬼有點關系?
她警惕地盯住他臉,視線移到喉結,掠過鎖骨,落到左手手腕上。
那處光滑削瘦,并沒有手鍊的痕迹,更沒有那個繁複華美的金鈴。
池厭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指尖僵住,頭壓得很低,拇指悄悄按住指側的刀疤,心跳得極緩。
他記得,她曾不吝言辭地誇他手好看。
如今卻傷痕累累。
“她在哪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周圍湧出一群白袍男子,是那幫靈霄宗弟子。
為首的看到池厭,先是愣了愣,冷哼道。
“管她是不是那位,隻要挖了這女的靈根,再抓這丹霞宗弟子,咱們就能交差了。”
未等他們說完,江青瑤手中青鸾劍橫飛出去,劍光如電,直刺那人雙目。
那人躲閃極快,劍尖扭曲到垂直,又彈回來,至少元嬰中期。
他們根本沒打算留活口,江青瑤轉頭,“快走!”
池厭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嗡嗡嗡——”
數百道劍光席卷刮來,地上的雪飛旋而上,凝作鋒利的冰錐,一同捶向兩人。
“小心。”池厭用全身靈力裹住她,轉身之際,後背結實撞牆,砸出道坑。
冰錐打在防護罩上,破出道道裂痕。
“咳咳咳。”他薄唇溢出一縷鮮血,用指腹抹去。
“怎麼樣了?”江青瑤慌忙擡頭。
他手背上劃開一道細痕,血珠順指尖滾落,衣袍綻出血花。
池厭瞥見她蹙眉,眼底閃過狡黠。
“唔。”他悶哼一聲,高大的身形晃了晃,柔弱地往她肩上倒去,長睫輕顫。
“師姐,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