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說出去了沒法再收回來。
兩人約好第二天還是這個湖邊見面,第二天德美人雙手把金劍送上的時候,泠聲很快就把它改造成了可變換形态的金钗。
第三天還是在湖邊見面了,因為德美人說要一起練習奇術。
第四天還是在湖邊見面了,因為德美人想聽她講在外遊曆的故事,還有奇術升級時的感悟。
第五天……
泠聲已經習慣了把所有閑暇時間都用來和德美人待在一起。
一方面她覺得德美人是個很好的學生,是個很好的傾聽者,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訴她也沒什麼。
一方面她覺得德美人被困于王宮中有點可憐,若是不嫁給商陽王,以德美人的悟性,說不定也可以把奇術練到頂階,不輸于她自己。
和德敏待在一起的時候泠聲覺得很放松,一度讓她覺得是在商陽國王宮裡最快樂的時光。
但心放松下來,不代表神經也完全放松了,她還是有點擔心自己和德美人私下一起玩的事情被暴露出去。
自己倒是不要緊,不在商陽國辦事也可以繼續遊曆各地,但她擔心會連累了德美人。
德美人是沒有退路的。
幸而暫時知道這事的隻有德美人的一些貼身宮女,這些貼身宮女都是德美人從德家帶過來的貼身侍婢,她們的眼裡德美人的安危是第一位的,而不是什麼商陽王。
對于兩人的暗生情愫,貼身宮女們也假裝不知,她們覺得小姐快樂就好。
偶然有一次,兩人嬉笑打鬧的時候被正好從此路過的安珏公主看見。
安珏公主是如今商陽王的妹妹,擁有商陽王位的繼承權,權勢在商陽國僅次于現在的商陽王,所以泠聲當時很害怕安珏公主說出去,緻使兩人獲罪。
然後神經又緊繃了一段時間,泠聲發現安珏公主并沒有把兩人的事情給說出去,隻是經過此事之後,安珏公主看向兩人時那陰郁的眼神,變得更加陰郁了。
兩人便由此逃過一劫。
泠聲總是想讓德美人看點新鮮的東西。
改造金劍改過了,奇術教過了,各處花園兩人也踩着沒什麼人的時間點逛了好多次,她于是開始時常琢磨點别的東西。
一天夜裡,德美人剛剛躺下,準備睡覺,就聽到了兩聲詭異的貓叫。
這是她和泠聲立下的暗号。
她于是披了件外衣起來,摸着黑把梳妝台上的金钗拿了。
睡在外屋的貼身丫鬟們均翻了身,把自己的臉朝向枕頭,假裝沒聽見裡屋的動靜。
德美人走出來之後,輕悄用音術飛出這座寝宮的牆,就看到了蹲在牆角的泠聲。
她還沒來得及笑泠聲此刻偷摸的樣子,泠聲就站起身來,拉着她的手往巡邏人群最少的那個花園裡走。
躲到一棵大樹之後,泠聲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半條胳膊那麼大的蟬殼。
“蟬殼?”德美人好奇地看着泠聲手裡的這個被蟬脫下來的殼。
她以前見過幾次蟬殼,不是不認識這個東西,隻是她知道,泠聲帶過來肯定有别的目的在。
“是。”泠聲快速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有靈性的東西,比如說蟬殼,如果往裡面注入奇術,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說到這裡,她又停了下來。
她目前身上還有一個半根指頭大小的蟬殼,注入奇術能有把經曆的事情動态地刻印下來的效果,隻不過這個事她還在實驗之中,她打算等有了階段性成果再告訴德敏。
泠聲于是繼續說道:“我有七階春畦術,你的春畦術六階快七階了。你還記得春畦術的七階是什麼嗎?起死回生。如果我現在向它身上注入春畦術,它可以短暫地活起來。那如果我們倆同時往它身上注入春畦術呢?加上它自身就有的靈性,會不會永遠地活了起來?”
泠聲越說越興奮,語氣裡難掩的激動把德美人帶得也對這件事情開始充滿期待。
“好,那我們趕緊。”德美人拿钗子對準泠聲手裡的蟬殼,就開始施展春畦術。
泠聲也揮動木杖,把春畦術往蟬殼裡注入。
這片空間裡的溫度,在快速地變動着。
泠聲手中的蟬殼開始發生着變化,上方出現一些線條來,好像馬上要變成很具象的東西。
隻是過了一會,兩人發現,這蟬殼裡的東西,并沒有如她們所想一樣,變成一個活蹦亂跳的蟬。
現在這個蟬殼的樣子,更有點像……
人類嬰兒。
“小、小孩子?”德美人驚得往後退了幾步,一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