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容不知道昨晚什麼時候睡着的,早上被迷迷糊糊叫醒的,林與坐在他床邊面色難看,他剛想開口發覺嗓子痛地說不出話。
“你……”
喉嚨似火燒,餘容感覺臉上涼涼的,後知後覺道:“我發燒了?”
“對,燒迷糊了,我進來時還聽到你在說夢話。”林與換上一塊新手帕,順便伸手将他被汗水打濕的長發撥開。
額頭上冰冰涼涼,身上卻是熱的,豔陽天加上發燒,餘容身上脖子上都是汗。
餘容剛把手拿出被窩,剛涼快一下又被林與抓起,團回被子中。
“熱。”
餘容皺眉,出了汗身上黏膩無比,雖沒到林少爺的潔癖程度,也忍受不了。
若不是林與還坐在這,餘容就要喊小二送水沐浴了。
林與:“發熱出出汗就好了。”
餘容:“出過了。”
林與:“可你也沒退燒。”
餘容:“再捂下去燒沒退,人先暈過去。”
是真的熱。
餘容懷疑身上的汗一半是發燒導緻的,另一半是被捂出來的。
在餘容堅持不懈的反抗下,獲得了倆隻手臂伸出被子的權利,他長長吐出一口氣,不明白為什麼要和林與争這些瑣碎的事。
林少爺下樓去拿藥,藥早早就煎好了一直在客棧廚房裡溫着,林與一進門餘容光聞味道就知道有多苦。
餘容屏息一口喝完,一嘴的苦味,一旁的林與恰到好處送上一碗清水,清水過後又是一顆蜜棗。
餘容不由多看了他倆眼,林少爺又把蜜棗往前遞:“清清口。”
蜜棗最後落入了餘容的肚子裡,林與替他撚被角,手法熟稔。
倆人靠得很近,近到餘容伸手就能摸到林與的耳朵,餘容移開視線問他:“我說了什麼夢話?”
林與微微弓着腰,手下是被揉搓的被角和餘容散亂的長發,他眼神閃爍表情古怪,似是想偷笑又忍住。
看來不是什麼好話。
“不用告訴我了。”餘容閉眼不願再聽。
餘容也不想聽,林與越要說:“就是喊了一個人名字叫陸什麼什麼的,然後說了些安慰的話,叫得還挺親密。”
餘容:“……”
好像喝了藥之後又嚴重了,呼吸都有些困難,餘容輕輕呼出一口氣,留給林與一個側身。
林與撐在床側,手指肆無忌憚繞着餘容汗濕的長發,嘴角笑意愈深。
林與:“那個人是誰啊?”
餘容:“沒誰。”
林與:“你相好嗎?”
餘容:“……不是。”
林與:“那他是男是女啊?”
餘容:“女的。”
餘容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笑,像是冷笑,又像是被氣笑的,餘容轉回身看他,林與依舊保持着之前的姿勢,見餘容看過來還朝他勾唇笑。
仿佛剛剛那一聲,是他的幻覺。
林與繼續問他:“你和她什麼關系啊?”
餘容裝傻:“什麼……什麼關系?”
林與沒放過他,追着問:“就是你夢裡的那個人,和你是什麼關系?”
餘容開始胡說八道:“仇敵關系。”
林與挑眉看他,顯然不相信:“真的?”
回答他的是餘容決絕的背影。“我要休息了,謝謝你照顧我,你可以回去了。”
用完就丢,林與也不氣十分聽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還替他收拾了屋子,做好事不留名。
房間門被關上的同時床上人睜開雙眼,昨晚換下的衣服就在床邊的矮凳上,儲靈袋也在其中,餘容盯着矮凳看了會兒又躺了回去,許是藥效發作,卧房内呼吸逐漸平穩。
餘容這一場病來地快去地也快,當天晚上就退燒了,林與得知後竟然歎了一口氣,看起來有些意猶未盡,嘴上還是說着恭喜你痊愈之類的話。
有時候真的不懂林與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無法理解。
又過了倆日,倆人都沒離開客棧,前幾日林與還囔囔着要為甯州城的百姓懲奸除惡,這幾日歇了氣。
林與沒去查劉府,劉府主動來找林與,時不時給林與送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劉婉兒的示意,林與一件也沒敢收。
不僅送,還不是偷摸送,送得十分張揚,沒幾日半個甯州城的人都知道劉家七小姐喜歡上了一位外城來的公子。
林與更不想出門了,誰知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不僅沒湊上熱鬧,自己變成了熱鬧。
林與命苦,林與歎氣。
出現此等變數,林與本該早早離開甯州城,現在又被紅袖莊拖住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