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許來遲終于緩了些情緒,從膝蓋之間擡起頭,轉過臉輕輕擦拭淚痕。
身旁忽然傳來程讓低沉的聲音:“許來遲,我真的讓你感到很困擾嗎?”
許來遲正處在對他地怨怒之中,她隻恨自己遇見了他,莫名其妙地愛上了他,從而陷入了這樣的困境之中。
于是含怨帶怒地開口道:“是。我恨死你了!我隻恨參加了這個節目,隻恨……”她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
聽聞她的話,程讓的身體無法控制地晃了一下,雙手瞬間緊握成拳,紅着的雙眼之中,神光黯淡了下來。
他擔心她,放不下她,可是對她來說,他卻是她的煩惱之源,她沒有他會更好。
他唇角自嘲地扯了一下。
既然他隻給她帶來煩惱,又怎能以愛的名義更多地傷害她。放手吧。
兩人沉默着離開了購物廣場,沉默地開車回别墅。
别墅裡空蕩蕩的,他們竟是回來最早的一組,兩人沉默着回了各自的房間。
許來遲将程讓送的花束放在桌子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随後找來一個比較好看的花瓶,仔細地将花束修剪了,零落有緻地插進了花瓶。
又将花束裡的小雪花裝飾收集起來,作為書簽備用。
小雪花共有11朵,花店用這個數字自然是一生一世,她擺弄着小雪花,想着那個人,一生一世麼?
其他嘉賓陸續回來,大家狀态都不錯。
有的約會明顯非常甜蜜,例如段荊城、顔相宜這對,以及秦月關和蔣薇。另外兩隊雖然沒有非常親密,但是明顯相處很愉快。
隻有許來遲和程讓,他們之間僵硬得大家都可以看出來了。
又到了晚上寫信的環節。
許來遲坐在梳妝台前,低頭盯着桌子上信紙。
今晚的電影對她産生了很大的觸動。
恐懼和他在一起後被抛棄,或者恐懼和他分開後永不相見,這兩者之間,總是要面對一種恐懼。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再者說,她現在還有得選嗎?他已經放手了!
他如此輕易地放棄了她,更不用說什麼上窮碧落下黃泉了。他愛她嗎?也許隻是見色起意吧。
如果他不愛她,那她甯願遠遠地看着她,忍受痛苦,用時間消磨掉自己對他的愛。
想到此處,她垂下眼睛,還是沒有在信紙上落下一個字,将信紙裝進信封,在信封上寫下“周紹”兩個字。
節目組收齊信後,又随之将對應的信分發到各個房間。
許來遲收到的仍然是周紹的無字信,沒有程讓的信,她已經三天沒有收到他的信了。
她抿緊唇瓣,眼眶發紅,纖長的手指攥得信紙發皺。
混蛋程讓!他還說什麼愛上了她,真是羞辱了“愛”這個字!他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了她!
她還需要糾結怎麼辦嗎?人家已經結束了!
這時蔣薇走過來,手中拿着一封信,遞給許來遲:“遲遲,讓哥給我寫了信,你要不要看下?其實沒……”
許來遲搖頭,垂下眼睫,沒有看那封信一眼,出言打斷:“不用了,我和他沒有一點關系。”
蔣薇無可奈何,隻好又拿着信回去了。
許來遲忽而想起她下午洗的衣服還放在烘幹機中,裡面還有那個混蛋今天上午雷雨時給她穿的上衣和背心。
她騰得一下站起身,因為已經換了睡裙,于是随意扯了一條披肩遮擋,就快步前往天台的洗衣房,重重的腳步聲中仿佛飽含怒氣。
取了烘幹機裡面的衣服,回到房間,将他之前放在她這裡的東西,一股腦地收拾了出來。
既然徹底結束了,那就劃清界限!以後就不要再黏黏糊糊的了!
她這邊竟已攢了他許多東西。
隻是衣服就有四件,兩件是他今天給她穿的黑色襯衣和背心,一件是到海島的第一天,玩遊戲時換了節目組買的瑜伽服,他嫌暴露,給她穿的黑色襯衣,還有一件是包裹小仙女擺件的白色真絲襯衣。
他好像很喜歡穿襯衣,不是黑色就是白色,跟批發襯衣似的。
物品方面,有他給她的保溫杯和小仙女擺件。
許來遲将這些東西塞進袋子裡,小仙女擺件她有些舍不得,但還是緊咬着嘴唇,将擺件也放進了袋子。
起身從露台上到男生房間那邊。
還不等她敲門,門就打開了,開門的剛好是程讓。
他也已經換上了短袖短褲的睡衣,口中叼着煙,吞吐着煙霧,看起來本身就要到露台上抽煙的。
程讓看到她,漆黑的眼底劃過一抹詫異,快速地掃視了她一遍,确認她沒有什麼磕碰或者被欺負等等,也看到了她手中提着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