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來遲好像都要坐僵了,可程讓卻隻盯着她看,不肯給她解圍。
她正要氣惱地離開,他忽然開口:“關于昨晚我扶樓琳琳的事情,當有人即将摔倒,出于基本的正義,附近的我是應該幫忙扶一下的,這個與性别沒有關系。”
程讓一早察覺許來遲态度不對,将近來的事情捋了一遍後,發現她的異常應該是從昨晚他扶樓琳琳開始。
許來遲此刻聽他忽而提起這件事,怔了一下。
想到昨晚他和别的女人隻穿泳衣摟抱的畫面,因為羞澀而發熱的頭腦瞬間冷卻。
她緩緩地松開抓着他背心的手,垂着眼眸,緩緩說道:“可她是一個穿着清涼、身材性感的女性,而你也同樣赤着上身。我不相信,你們親密接觸的時候,你會沒有感覺。
程讓,我一想到那些畫面,就感覺很惡心,惡心自己和你發生了關系。”
她冷着臉,便想從他腿上起身。
程讓卻迅速地摁住她的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擡起:“許來遲,昨晚的事,對我來說,跟扶一把椅子桌子,沒有任何區别。我根本沒有注意到你說的這些細節,我也沒有任何感覺。
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和不喜歡的男生肢體接觸,你會有感覺嗎?”
許來遲咬住唇,她想了下,确實不會有感覺,可能還會覺得惡心。
她捏緊手指,可是他面對她的時候,欲念這麼強烈,難道對樓琳琳就不會有嗎?
或者說在她隐秘的心底,她不願意相信他,畢竟隻有他品行不端,讓她生厭,她或許才能控制住自己對他的渴望,才能徹底不受他影響。
她用力推開他的手,起身走到一邊,背對着他,抱起雙臂,靜聲說道:“你其實不必和我解釋,你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你可以随意和别的女生相處。”
程讓的目光再度冰冷了下來,凝望着她的背影,手掌慢慢地攥緊了,英俊的面容有一瞬間的猙獰。
他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裡點燃,靠着長椅靠背,雙腿散漫地支起。
勾起了薄唇,聲音極涼極冷,卻又慢條斯理:“你和我怎麼沒有關系?你我難道不是炮友的關系麼?這不是你之前的定義嗎?你不是總在公衆場合面對周紹一派端莊,私下裡卻在我懷裡婉轉承歡嗎?隻說剛才,我難道沒有把你伺候得很舒服嗎?”
許來遲被他的下流話氣紅了眼睛,再不願和他多待一秒鐘。拎起背包和琴盒就要跑進雨中。
程讓伸腿一勾絆住她,她便向前跌下去。他手在她腰間一帶,就再度将她帶進了懷中,背包和琴盒滾落在了地上。
許來遲握緊拳頭用力捶他,聲音發顫:“王八蛋!混蛋!無恥!我……我如果以後再和你……”
程讓卻扔了煙,扣住她的脖頸,低頭以唇封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賭咒。
她拼命地捶打着他,可是他好像比她更瘋,閉着眼睛,粗重地喘息着,更加瘋狂地吮咬她,似乎要和她同歸于盡。
漸漸地,她的雙臂無力地垂落,被動地被他肆虐着,隻有閉阖的雙眼,源源不斷淌下兩行珠淚。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過她,抓住女孩兒的下巴,聲線冰寒至極:“許來遲,相比你這個富家千金,我程讓雖然一文不名,卻也不能供你随意玩弄踐踏!我已經放手,是你!一再地勾引我,羞辱我,一再地得寸進尺!
好,沒關系,這次我仍然如你的願,從此刻起,我和你,就徹底結束了!你滿意了嗎?”
他松開女孩兒的下巴,冷冷地指着地上的琴盒和背包:“拿上你的東西,走吧!”
他一松手,許來遲的身體就軟軟地伏在了他的懷中,眼淚像是開了閘一般泣不成聲。
程讓鳳目猩紅,仿佛劃過了一抹水光。
他又拿出一根煙咬住,緊繃着下颌,垂眸将煙點燃,手指竟也有些微微的發抖。
而後,他向後靠在長椅靠背上,重重地吐出了一口煙圈,仰頭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許來遲的身體漸漸平靜了下來,擡起頭,淚水已經将他的背心打濕了大片。
她低下眼睛,起身背好背包和琴盒,便要離開亭子。
“傘也拿走。另外,奉勸你換一身衣服。你膝蓋上的痕迹,會讓有些人想歪。”身後冰冷的聲音傳來。
許來遲頓住,低頭看了眼膝蓋上的青紫,想起早上江雲飛奇怪的笑容和語氣,蹙了蹙眉。
她将腰間系着的男士襯衣換了個方向,袖子系在後面,寬大的襯衣遮住了膝蓋。
想起這件襯衣被他系在她腰間遮掩他辦事,她垂下眼睛,緊緊抿着唇 ,将傘打開,走進了雨幕之中。
許來遲心中一片空洞和麻木,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走着走着,天色漸暗,黑壓壓的烏雲蔓延,天地之間黑沉沉的。
緊接着,轟隆隆的滾雷聲傳來,咔咔嚓嚓,一道道閃電劃破烏雲,向着大地直竄下來。
許來遲微微心驚,擡眼看去。
“許來遲!注意看路!不要走大樹下面!”身後程讓冷冷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