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來遲整理好情緒後,想要擦淚,身上沒有紙巾。想拎起衣角擦淚,卻發現身上還穿着他的襯衣。
她唇角扯了一下:“襯衣要現在還你嗎?别墅裡還有一件你的襯衣。”
她的聲音帶着哭泣之後的沙啞和鼻音。
“不用還,我的襯衣很多。”
許來遲沒有再說話,拈起衣角輕輕擦拭眼淚。
身旁卻有紙巾遞了過來。
她接過紙巾,靜靜地擦淚,又脫下身上的男士襯衣,向後圍在腰間。襯衣很大,遮住了膝蓋上的血迹。
“你的膝蓋需要處理一下。”他看着她遮掩的動作皺眉。
“既然隻是普通擦傷,我回去後會自己處理的。請你不要告訴别人,不要再大張旗鼓了。”她靜靜地回答。
她又整理了下儀表,又恢複了平常波瀾不驚的模樣,方才的悲傷再沒有一絲痕迹留下。
而後她靜靜地說道:“你剛才說,從此我們山高水長,各自安好?”
程讓溫柔地望着她的目光陡然定住,越發覺得自己的可笑。
他已經決定離開,卻還是無法控制地心疼她,而她卻隻記着讓他趕緊離開,不要打擾她。
他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聲線淡漠下來:“你放心,我今晚就會和節目組溝通退出事宜,以後不會再打擾你。
剛才我說的一些話,是我口不擇言,對不起。”
而後他深深地凝視着她:“許來遲,祝你——以後能愛護自己,一切皆如你所願,平安喜樂。
現在我送你回去。”
許來遲垂下眼眸,走在前面。
他跟在距離她幾米遠的後方。一前一後回到了之前的遊戲場地。
遊戲場地那邊,周紹、樓琳琳、江雲飛、蔣薇還坐在附近聊天。
衆人看到二人回來,若有若無地打量着二人的嘴唇和神情,八卦他們倆是否去私下裡親了。
而兩人都是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麼。
“你們回來了。”大家打招呼。
“嗯。對呀。”
許來遲若無其事地綻放出一抹清淺的笑容,拿起自己的包,向農莊外走去,“我有些累了,先去外面大巴上睡一會兒,你們聊。”
“好的。我們一會兒也出去了。”蔣薇笑答道。
程讓看着她的背影,沒有說話,抽出了一根煙點燃,一邊抽着,一邊遠遠地跟着她,也往農莊外走去。
周紹看了一眼獨自離開的許來遲,和隔了幾米遠的程讓,眼眸微閃,站起身,和其餘人笑道:“我和遲遲說會兒話。”
他越過程讓,追上了許來遲:“遲遲。身體不舒服嗎?”
許來遲笑了笑:“有一點,也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
“還有大約半個小時就集合了,你先去大巴上睡會兒。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和你一起回大巴吧。”
“嗯,好呀。”
許來遲此時沒有什麼講話的心情,周紹也看出來了。
兩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農莊外的大巴上,找了個位子坐下。
“我坐你旁邊?”周紹沒有立刻坐下來,而是詢問她道。
“嗯?當然可以呀,坐吧。”
周紹坐下來,看了一眼她身上系着的黑色男士襯衣,心中悶堵。
可是她太敏銳了,他現在完全不敢在她面前表現出愛慕,否則她就會像之前那樣試圖将他踢得遠遠的。
“你今天出去換衣服回來,怎麼情緒那麼激動?我還挺擔心的。”周紹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又和他發生了不愉快。”許來遲神色淺淡。
“你和程讓是怎麼回事,你們也就認識這麼幾天,但總在發生矛盾。”
許來遲目光看向窗外,冷淡地說道:“别再提他了。”
周紹頓了下,點了點頭:“抱歉啊,不提了。你嗓子怎麼樣?今天晚上看你咳嗽好像少了。”
“嗯,确實比早上好受很多。”
“那就好。明天早上真的不要我給你做早餐?”
許來遲搖頭:“真的不要。如果你還是早早起床去做,為了改掉你這個惡習,我是一定不會吃的。”
周紹無奈地笑了:“好。你這怕麻煩别人的性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的。”
許來遲輕輕笑了下,怎麼樣成的?因為麻煩别人,要麼招人煩,要麼要付出代價。
她閉上眼睛,說道:“那我睡會兒哦。”
“嗯,你睡吧。”
周紹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忖度着許來遲和程讓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