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紹和許來遲走進廚房。
面對衆人的目光,許來遲和程讓選擇了同樣的方式,很自然地笑道:“哇,還沒進來就聞到香味了,你們的廚藝也太贊了吧?
來客棧後我還沒做過飯呢,感覺很不好意思,雖然我廚藝不咋地,下次我也試試吧。”
“可以啊。下次讓我們見識下你不咋滴的廚藝吧。”江雲飛笑道。
衆人紛紛落座。
戀綜中,座位也是一門學問,為了座位,嘉賓們總要糾結一番的。
這一次程讓沒有坐許來遲身邊,也沒有坐對面,隻是随意選了桌角的位置坐下,樓琳琳跟着坐在他身邊,江雲飛也随着樓琳琳坐下。
顔相宜看了一圈,最終還是坐在了段荊城旁邊。
其他人也分别按照自己的意願落座。
許來遲輕輕抿唇,他果然如她所願,不再來靠近她了,可為什麼她心中卻如此酸澀難言。
沒有程讓的戀綜節目,好像瞬間變得寡淡無比。
許來遲眼眸如水,帶着甜甜的笑意,自然地和大家說笑着。
恰到好處的玩笑,恰到好處的恭維,恰到好處的撒嬌。
就如同她過往的二十年,如同她決定參加節目時的想象一般,戴着精緻的面具,在人群中遊刃自如,無聊又冰涼。
程讓是她繁華又寂寞的生命中陡然闖入的意外,熱烈地燃燒了她,最終又驟然化為灰燼,一切都再次回到了原本的軌道之上。
周紹是個很體面的人,不會逾越分寸,也會恰到好處地讓她感受到他的關懷。
這種狀态,是許來遲很習慣的狀态,雙方都有默契,不會有期待,也不會有痛苦。
飯後,大家合力将碗筷洗好,準備去二樓起居室。
許來遲記挂程讓身上的傷。
她想,終究是她造成的,不去過問一下太不禮貌。
程讓在前邊走,和江雲飛說着話。
“程讓。”她叫了他一聲,但是他好像沒聽見,頭也不回,仍舊是自顧自地說着話。
霎那間,一股強烈的委屈直沖眼睛。
兩人好時那麼纏綿,可是一旦不好,他就對她這麼壞,不止兇她,甚至連理也不願意理她。
她委屈地紅了眼圈,忙低了頭掩飾。
這個混蛋,今天的事情徹底了結之後,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跟在程讓後面的蔣薇聽到了她的聲音,叫程讓道:“讓哥,遲遲叫你呢。”
程讓停住腳步,回頭掃了許來遲一眼。
他剛才确實聽到她叫他了,但想到吃飯時她和周紹你侬我侬的樣子,就不自覺地怒氣上湧,不想理她。
程讓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到近前。
垂眸望着她,也不說話,隻等她開口。
許來遲也抿緊了唇,一時沒有開口。
兩人隐隐對峙了一會兒。
許來遲壓下那股惱怒委屈的心情,努力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熟人,平靜地擡起頭,問道:“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帶路。”程讓擡了擡下巴示意。
許來遲帶他來到一處僻靜的屋檐下,靜聲說道:“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今天下午的事情,對不起。”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兒:“說完了?”
“對。另外出于禮貌的問一下,你的傷怎樣?需不需要去醫院看一下?”
程讓被氣笑了:“呵,‘出于禮貌地問一下’,許來遲,以你的教養,你覺得你這句話禮貌嗎?”
許來遲漲紅了臉,她心裡實在太委屈了,不知不覺地講話就生硬了起來。
心中湧出對自己無法自控的懊惱,她閉了下眼睛,再度努力平複了下心緒,道歉:“對不起。”
她終于控制住了自己,擡頭望着他,如水的眉目間一片幽靜:“我可以看下你的傷嗎?不好意思,當時沒輕沒重的,我很擔心你。”
程讓唇角扯了一下,向她俯下身來。
許來遲心口一跳,以為他又要做什麼。
然而他隻是拉開立領,側過頭,給她看脖頸處的牙印。
他是那種冷白的膚色,她咬過後帶着血痂的牙印烙印在上邊,像是在他修長的脖頸上拓下了一個印章。
許來遲摒棄雜念,仔細查看,初看起來倒是不嚴重,隻是有微微的浮腫。
“背上還要看嗎?”程讓淡淡地問道。
許來遲咬了咬唇,低聲道:“嗯。”
他轉身背對她,拉起襯衣和背心的衣擺,卷到最上邊,露出勁瘦有型的腰背來。
他的後背寬闊有力,肩背上緊實的肌肉隆起,與勁瘦纖細的腰部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倒三角,仿佛叢林中蟄伏的雄獅,充滿了男性的剛毅和野性的力量。
許來遲不由雙頰發燒,努力将自己将目光聚焦在那幾道非常明顯的抓痕上。
抓痕細細長長,卻挺深的,表面的肉被抓了起來,血痂周邊的皮膚已經腫得高高凸了起來。
許來遲被這傷勢吓了一跳,不禁伸出手指輕撫,眉心緊皺:“疼嗎?看起來好嚴重,你當時不知道疼嗎?怎麼不講?我們去醫院看一下吧,不要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