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封回信被送到了各個房間。
蔣薇接過他們房間的信,詫異了下:“咦,今天咱們房間怎麼是三封信?”
許來遲心中一顫,垂下了眼睛。
呵,他應該寫給樓琳琳了吧?
顔相宜也驚訝地低呼一聲,緊張地湊過去看信。
蔣薇笑她:“你緊張什麼?段荊城的信哪天不是寫給你的?”低頭查看信封上的名字。
而後,她靜了片刻,聳了聳肩:“呶,原來今天沒有我的信。”
她将段荊城的信封給顔相宜,另外兩封遞給許來遲。
許來遲怔了下,一時間不知是什麼滋味,她咬了咬唇,接過信封,一一打開。
“我想我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期待那個和我有緣的禮物。”
署名周紹。
而另一封信,信封上是她的名字,字迹也是他的字迹,信紙卻沒有任何内容。
許來遲的手指緊緊攥了起來,他,什麼意思?
罷了!不管他什麼意思,都不要再想了!她抿緊唇,垂着眼,将信折好,往信封中裝去。
忽而,她又頓住了,信封内還貼着一條薄薄的小小的紙條,其上隐約可見字迹。
她心跳停了一拍,又加快跳動起來,耍着她玩很開心嗎?
她瞪着那張紙條,一動不動,完全不想如那人的意。
過了一會兒,她方才咬着牙小心翼翼地撕下紙條,讓她看看那個混蛋又會耍什麼花招好了!
“今天,那個用多少詞彙也不足以形容的、千變萬化的小仙女,又可惡,又招我惱,對我一點也不好。
小仙女又踩着水跳舞了,但是惹我惱的小仙女,我不想誇獎她。
我好喜歡她,但是她真的特别壞。”
許來遲指尖輕顫,也如同她輕顫的心尖一般。
她雙頰暈紅,像一樹桃花嬌豔生動地綻放。捏着那張小小的紙條,仿佛要将寫紙條的那個人狠狠咬一口一般。
她發了一會兒怔,才紅着臉将小紙條和空白信裝入信封,和周紹的信,分别分開收好。
回過頭看到蔣薇還倚在床頭發呆,心中輕歎,走過去坐到蔣薇的床邊,輕輕地抱住她安慰:“沒關系,我們大女人,獨美!男人,就是那錦上添花的的花。”
蔣薇被逗笑:“說得沒錯,男人就是花,哪兒不好找。”
雖然話這麼說,她還是又歎了口氣:“秦月關是真的長在我的審美上啊。”
又轉頭向許來遲問道:“你呢?你和程讓是什麼情況?”
顔相宜也湊過來:“對呀對呀,你們倆今晚怎麼了?程讓今天晚上打籃球的時候特别兇,好像帶着好大的怒氣一樣。”
許來遲怔了下,手指蜷起,想到打球時他看向她那鋒利兇狠的目光。
顔相宜不等許來遲接話,又托着下巴迫不及待地繼續分享感受:“不過後來程讓在沙發上那樣抓着你,真的好暧昧呀,我看得都要臉紅了。
你們兩人男俊女美,好像偶像劇呀。還有他之前跪地和你講話,也真的好蘇啊。
我的媽呀,完全可以代入我小說的男女主角。”
許來遲想起之前那令人分外羞惱的場景,不禁又咬緊唇瓣,羞赧地燒紅了一張臉。
蔣薇拍了下顔相宜,向她使眼色:“哎呀,答應程讓不說的。”
顔相宜捂住自己的嘴,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
許來遲愣了下:“你們答應他什麼?”
蔣薇笑道:“好吧,這丫頭都已經說了。唔,就今天晚上讓哥……咳,就是跪地那個,他叮囑我們,說你怕羞,讓我們不要調侃你。”
顔相宜跟着點頭:“遲遲,讓哥對你好好啊,我現在已經是你們倆的cp粉了。讓哥遇到你,那就是百煉鋼化作繞指柔啊。”
許來遲自以為已經豎起了堅固的城牆,牢牢地将自己保護在其中,再也不會被那些讓她羞、讓她惱、讓她喜、讓她傷的人事所影響。
可是,這樣被那人反反複複撩撥撥弄,她的城牆顫顫巍巍,搖搖欲墜,軟得仿佛要化為水。
許來遲,不要,不要記吃不記打。
她低着頭,心中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試圖将那人逐出腦海,輕聲懇求道:“我不喜歡他。不要聊他了,聊聊别的事吧。”
蔣薇和顔相宜愣住,顔相宜更是喊出來:“你不喜歡讓哥?可是讓哥對你那麼好!”
許來遲白皙晶瑩的肌膚,此時卻顯得有些蒼白,但是她的聲音無比堅決:“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他,我很确定。所以不要提我和他了。”
顔相宜還是很不服氣的樣子。
蔣薇拍了拍她,阻止她想要說出口的話。轉頭對許來遲溫聲說道:“好,我們以後會注意。你别有心理負擔,遵從你内心真正想要的選擇,就好了。”
***
程讓的房間。
程讓坐在桌前,一隻手拄着頭,垂着眼睛,長長的睫毛覆下,遮住了男人心中的無盡心緒。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中,捏着兩支簪子,一支鈴蘭發簪,一支蝴蝶發簪,修長的手指一寸寸地撫摸着簪子,仿佛撫摸着女孩兒那讓他眷戀不已的面容。
“信來了!”
程讓沒有動,捏着簪子的手卻用力收緊,愈發顯得骨節分明、青筋嶙峋。
即使後來她對他不滿,可是從早上到晚上,她和他,那麼多的甜蜜,那麼暧昧的親昵,她總不至于對他一點的表達欲都沒有吧?
“都還是老樣子。月關,你的兩封信。讓哥,你這邊還是樓琳琳的信。”
程讓輕撫發簪的手指蓦然停下,喉結急速滾動了下,深邃的眉眼冰凍地仿佛化為雕像,随後嘴角輕扯,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