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來遲一進廚房,就聞到排骨湯濃郁的香味。
他是特意留下,為她做的嗎?
她手指蜷曲了下,卻别扭地不肯出聲詢問,隻裝作沒看到,打開冰箱查看食材。
程讓身形微頓,看了一眼小姑娘,笑了笑,掀開排骨湯的蓋子,熱騰騰的香氣霸道地逸散開:“唔!好香啊。”
小仙女兒仿佛什麼感覺也沒有,仍然在裝模作樣找食材。
他歎口氣,走到她身後,雙臂越過她,将冰箱門關上。
随後扶着冰箱,竟又将她圈了起來。
許來遲感覺到身後高大的身影籠罩着她,兩人離得那麼近,氣息交融在一起。
她忽然覺得,她相比他竟這樣纖細玲珑,總是被他輕易圈住。
心跳又不争氣地加快起來,她不敢轉身,隻低聲說道:“你……你做什麼呀?我還在找食材呢。”她不知自己此刻的聲音有多嬌。
程讓看着身前的女孩兒又羞得像煮熟的蝦子一般,心中又軟又甜。
她總是這樣,一會兒讓他甜得像吃了蜜,一會兒又令他酸得如喝了山西老陳醋。
想到這兒,他又心癢癢起來,故意使壞道:“你脖子上的這個系帶散開了。”
“什麼?”許來遲大驚!
她今天穿的這件挂脖抹胸連衣裙,脖子上是和裙子同色的淺紫色紗帶,系成蝴蝶結的樣式,裙子是百褶紗裙,并不完全緊身,全靠脖子裡這根帶子挂着。
如果帶子散開怕是要走光!
她慌忙去摸脖子上的紗帶,卻是系得好好的。
一瞬間,不知是氣是羞,她臉上幾乎要冒煙,轉身恨恨舉起拳頭打他:“你要死了!程讓,你!你這個大無賴、大混蛋!”
程讓得逞地大笑,任由她的小拳頭捶在他身上,隻又往前邁了一步,這樣他便幾乎和她貼在一起了。
許來遲驚慌失措地随着他的靠近連連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靠在冰箱上,胸口起伏着,心口慌亂成一團,不知該如何應對,隻下意識咬牙恨恨:“程讓!你!你真是混蛋!”
程讓的墨眸緊緊地鎖着她的臉,手指動了動,特别想摸摸她,終是歸于克制。
勾唇輕笑:“小仙女,你的罵人技巧有待長進,除了會罵混蛋、無賴,沒有别的了嗎?”
許來遲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幾口,偏偏又不熟,想罵他多一些,又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别的罵人的詞彙。
可憐的小仙女隻能将一雙桃花眼瞪得溜圓,努力散發出殺氣騰騰。
程讓失笑,看着她眼睛裡簡直要噴出火星子來,忙忍住,輕咳一聲微笑道:“玉米排骨湯和米飯已經做好了,我打算另外做芹菜牛柳、清炒西蘭花、蒸蛋羹,想吃嗎?”
許來遲扭頭不看他,恨恨地不說話。
程讓又笑:“别氣了,别扭的小仙女,害羞的小仙女,愛怼人的小仙女,愛生氣的小仙女,嗯?别生氣了,要不你繼續打我?或者飯後我給你拉二胡賠罪?”
許來遲又想起他信裡面說的合作,這個混蛋,原來在這裡等着她呢。
她咬唇,舉起拳頭,果真又給他胸口兩拳。
程讓低笑:“你還真不客氣。你說,這算不算家暴?”
一直裝得很乖巧的許來遲,簡直被這人開發出了暴力基因,她的臉已經不能更紅了,于是擡腳就向他踢去,正對着下三路。
程讓這次真的被驚了一下,忙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女孩兒膝蓋,小姑娘不懂,沒輕沒重的。
他後怕之餘,又覺手中的觸感如絲如緞。
不想松手,又怕女孩兒的連衣裙太短走光,隻好一手扣着她的膝蓋,再往前一步擋住她,另一隻手擋向她的側面。
許來遲不得不單腿立着,為了平衡,隻好雙手背後扶着冰箱。
她恨恨地擡頭瞪他,淺紫色褶皺紗裙包裹着的胸口被氣得起起伏伏,仿佛含了一汪泉水的桃花眼,因為羞惱而愈加流光溢彩。
被她這樣含羞帶怒地瞪着,程讓隻覺得整個脊骨直到尾椎都像是噼裡啪啦地過了一層電,全都酥了。
他竭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失控失态,口中卻仍不忘記調笑:
“許來遲,你說你是不是有點心狠手辣?這兩天家暴我幾回了?嗯?我們算算賬,踩我的腳,掐我的腰,打我的胸,現在又想對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地方行兇,嗯?”
他捏了捏手中扣着的膝蓋。
許來遲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膝蓋還在他手中,她羞得已經不能再羞,用力扯自己的膝蓋。
程讓不敢用強,隻得放開。
兩人都是心跳如擂鼓。
女孩兒緊緊地貼着冰箱,頭扭向一邊,竭力平複着自己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