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李逸霖從水中猛然紮出來瞪着屠畫錦吼道,抹開臉上水淋淋的亂發恨不得将她千刀萬剮。
帳外以為觸怒了巡撫大人,連帶守帳小兵一齊放下兵器,整整齊齊跪倒一片。
屠畫錦從水裡蹿出猛嗆了幾口水,心虛地指了指門外,示意外面有人看着,然後乖順地縮到水面下,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他。
李逸霖臉比塞外長年不化的冰川還冷,不耐煩道:“我身子不适,有事以後再說。”
守帳小兵跳出來,有樣學樣道:“大人叫你們退下!不許打擾大人。”
“不适”一詞引發張肅警覺,李逸霖鋼筋鐵骨的身子,前不久剛單槍匹馬幹翻幾十山匪,何曾有過不适?
帳簾緊閉,加之行刺陰影尚未散去,張肅顧不上等級尊卑亮起粗嗓大喊:“恕末将無禮,末将甯死也要進來确保大人無虞!”
屠畫錦聽到有人進來,着急忙慌地起身,剛站起來便被李逸霖一個猛勁兒拽到身後。
李逸霖眼神噴出熊熊火焰:“你嫌動靜還不夠大嗎?”
屠畫錦望着怒火中燒的李逸霖說不出一句話,躲在身後揉了揉胳膊,心想:“吼這麼大聲幹嘛。難不成真有人敢掀巡撫的場子。”
張肅大步上前掀開門簾,見李逸霖上身赤裸的泡在澡桶裡,急忙跪下:“末将有罪,望大人責罰!”
李逸霖投來頗具壓迫感的眼神:"不是叫你以後再來?"
張肅悄悄上下打量李逸霖,身材優雅健碩膚白如玉面色紅潤光澤,哪有一點病容,小心問道:“敢問大人身子哪裡不爽?”
“被妖孽纏上了。”李逸霖漫不經心道,“出去,這兒不用你操心。”
屠畫錦側身躲在李逸霖背後輕呵一聲,點我呢。
“妖孽?哪來的妖孽。”張肅聽糊塗了,以為李逸霖還在氣頭上,連忙找補道,“大人盡管放心,有末将在此,不管是神是鬼都進不了這頂帳篷。”
李逸霖懶得聽他解釋,丢個眼神叫他識趣離開。
張肅腦海蓦地裡蹿出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桃色绯聞,降低了幾個聲調:“大人,恕末将多嘴,您得愛惜身子切莫放縱過度傷了根基。”
李逸霖劍眉上揚:“你說什麼?”
屠畫錦忽然神經緊繃,眼珠轉了一圈。
張肅索性把心中不滿都倒了出來:“大人,您跟丫鬟鬧的人盡皆知也就罷了,怎麼把土匪招進窩。他們是反賊,朝廷诏安兩三次,次次翻臉——”
“什麼人盡皆知?”李逸霖強制打斷。
屠畫錦頓時後腦頭皮一緊,讪笑一聲,李逸霖剛質問她怎麼進來的,現在知道了。
“不是說瓦将軍身邊的丫鬟是您的……”張肅話沒說完,聞者已懂其中意思。
“我?跟她?”李逸霖音量提高,怒眸後瞥又意識到什麼緊急收回。
張肅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都說大人跟她如膠似漆,特意交給瓦金夫人帶在身邊,難道其中有誤?”
“一派胡言,我怎麼會跟一個奴婢……”李逸霖說不下去,大怒拍擊水面濺起一圈水花,屠畫錦冷不丁抱緊雙腿。
她身子周圍蕩起一圈一圈的水紋,屠畫錦知那是李逸霖極力控制身子顫抖而激發的水波。
“大人息怒。”張肅不以為然笑道,“睡個女人而已,在軍營裡不是什麼大事。若沒有女人倒奇了怪了。”
李逸霖嚴厲駁斥:“我是朝廷巡撫,見不得這些下三濫。”
“是,屬下失言。”
屠畫錦覺得李逸霖這人可有意思。她從李逸霖的憤怒澄清中竟然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
這人看似高傲冷漠目空一切,實際面對姑娘時經常束手無策。
她不經想,若真讓屬下瞧見他果身與婢女“洗鴛鴦浴”,恐怕她屠畫錦還沒怎麼着,李逸霖這個大男人先羞憤的無顔見人了吧。
想到這兒,屠畫錦眯眼一笑,伸出食指潛入水下,在李逸霖腰部輕輕撩撥了幾下。李逸霖頓時泛起一陣酸癢縮起腰腹滋啦帶起一陣水花,迅速捉住使壞的小手警告:“别動!”
屠畫錦也以同樣的聲量嬌嬌弱弱地回:“奴婢沒動呐,是桶太小了。”
李逸霖氣到無語,正想教訓偏被張肅打斷:“大人您怎麼了。又被妖孽纏上了?”
李逸霖牙齒咬得咯咯響:“無礙,待我回頭好好驅驅邪。”
李逸霖白皙冷峻的臉漲的微微泛紅,心裡恨不得刀了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妖精,身體卻死死護住屠畫錦不讓她露出半點側影。
這丫頭在想什麼,沒聽到外面風言風語嗎。
萬一暴露讓人添油加醋傳出去,姑娘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屠畫錦抿嘴一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她更加大膽地貼到李逸霖光滑裸呈的背上,李逸霖頓時背肌輕微顫動,臉色煞白:“你、放肆!”
屠畫錦又故意往他身上拱了拱:“嗚,他怎麼還不走呀,奴婢好怕。”
李逸霖無比後悔權宜之下塞她進澡桶,誰知屠畫錦這般膽大妄為,簡直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