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伸手就要去拿草莓大福,霧崎卻搶先一步把碟子拖到他這邊來,“诶呀呀,剛才是誰說‘回家還要吃飯’的呢?”
江霁月:“……霧崎!”
霧崎:“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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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鬧的氣氛漸漸散去,吃掉兩個草莓大福的江霁月舔了舔嘴角的糖霜,看了眼對面正捏着最後一個草莓大福的霧崎,她微微收斂了笑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杯壁上的水珠。
畢竟她來這裡,其實是有正事的。
咖啡廳本來暖黃的燈光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明亮,照得江霁月心中的想法幾乎無所遁形,有些話,有些問題,在那個時候的混亂的廢墟裡不好問出口,但是總要問他的,不能就這麼裝傻糊弄過去了,這樣對她,對霧崎都不是好事。
所以現在,在這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卡座裡,在草莓的甜香還沒有完全散去的時刻,江霁月必須向霧崎問個明白。
霧崎咬着大福的動作頓了頓,酸奶餡料就順着他的指尖緩緩流淌下來,在虎口處堆積成一小攤乳白色的痕迹。
他慢條斯理地把咬了一口的大福放回骨瓷碟上,抽了張紙巾開始擦拭手指,手上的酸奶和糖霜在他這樣的動作下混合在一起,留下了黏膩的痕迹,就像某些無法輕易抹去的事實,總會被人看到的。
江霁月的手指無意識地繞着吸管打轉,杯中殘餘的冰塊和杯壁發出輕微的碰撞聲,她狀似語氣平靜地問道:“沃克會做出敲詐勒索的事,是你挑唆的嗎?”
她的聲音很輕,但卻讓兩人之間的空氣都為之一靜,她沒有去看霧崎,隻是盯着自己的抹茶星冰樂,殘餘的冰塊在她無意識的攪動下晃悠着,融化着,變成模糊的輪廓。
雖然這是她已經知道的事,但說出口的時候,江霁月還是用的問句,她想問的自然不是是不是他,而是為什麼?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呢?
霧崎擦拭手指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甚至連微垂的眼睫都沒有分毫顫動,在那個時間點,在那個廢墟裡,他選擇在她和宗谷譽面前現身的時候,霧崎就已經不打算繼續對江霁月遮掩自己的行為了。
挑撥人心,将人類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間,這些對他來說就像呼吸一樣自然的事,遲早會因為伊吉斯的調查,會因為他計劃的推進而暴露在江霁月面前。
與其讓她從别人口中聽說,那不如就由他來親自直接告訴江霁月。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霧崎已經知道了,對這個遲鈍的江霁月來說,直球的确是一種最快讓她了解自己想法的方式,不隐瞞自己的目的,也是一種獲取信任的方式。
所以霧崎非常坦然的承認了:“是我哦。”
他的語氣輕快得仿佛在讨論今天的天氣真好啊,甚至一邊說着,一邊還有閑心将自己用過的紙巾展開,然後疊成整齊的方形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