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盛言背脊一繃。
他不明白,這句話怎麼可以毫無顧忌地,赤裸裸問出口。
仿佛他的世界裡,從來不存在預先提醒。
林硯周手背鼓動,指節突然用力地,挑逗地揉了揉他的手背,他的掌心寬厚,捏住許盛言輕而易舉,像是在把玩一件玩具。
捏一下,軟一分。
許盛言下意識地咽了咽。
擡眸間,林硯周的眼神緊緊正鎖在他嘴唇上,危險而極具占有欲。
在晦澀的對視間,他靠過來,停在許盛言唇邊,不再往前半分,眼神在氣息交融間,上下掃動,貪婪地看着眼前人,像是打量自己的獵物。
許盛言攥緊指尖,後退半步。
林硯周便進一步。
又退,又進。
退到無處可退,逼到再無逃路,林硯周的唇,距離他已經隻有一息之距。
許盛言害怕地閉上眼,扭過頭。
幾秒後,他聽到衣物的窸窣聲,餘光隐隐有光線變化,許盛言慢慢睜開眼,看到林硯周已經退到一步之外,撤出親密範圍。
興緻缺缺道:“算了。”
林硯周親自為他轉動把手,推開門。
仿佛剛剛的兵臨城下,隻是他的玩笑,林硯周側過身,禮貌退讓出空隙。
“晚安。”
許盛言輕咳一聲,清了清嗓音:“晚安。”
他閃躲着炙熱的目光,轉身朝外走,剛剛邁出半步,突然被大力抓住手臂,直接拉了回來,抵在門上扣住手腕。
不等反應,林硯周的吻便鋪天蓋地落下,蓋住他全部氣息。
許盛言想推開他,手卻被擒死,唇齒還在抵抗,就被他舌尖撬開,趁虛而入,順勢左腿屈膝,架入許盛言腿間。
許盛言猛地一吸氣。
林硯周捏住他的臉,沉溺地進入,力道由淺及深,他吻得花樣繁複,和許盛言的欲拒還迎之态,配合起來,觀賞度極高。
活脫一副**圖。
林硯周如今摸清了許盛言的路數,越是想要掌控他,越是反抗厲害,給他一點再堪堪退去,引着他,勾着他,不多時,人就主動迎上來了。
林硯周退出來,在他唇邊不停地點吻,左邊一下,右邊一下,上邊啄完再下邊,逗小孩似的,隻是純粹地親吻。
耳邊,便響起一個接一個的“啵”聲。
許盛言不清楚他這又是學的什麼新花樣,扭開臉想要逃,不承想腿下突然一緊,逼得他整個人往後猛縮。
“林硯周……我…生氣了……”
他聲音斷斷續續,連吐出的音節,被對面一并吞下,嚼碎,攪在一起,隻換來句厚顔無恥的:“那怎麼辦呢,寶貝?”
“……”
這個吻長達二十分鐘,吻得許盛言腿軟,吻得他起了反應。
林硯周才作罷松開。
除去這個吻,别的他什麼都沒做,許盛言看到他褲子的形狀,彼此都很尴尬。
他們眼神不自覺地瞟過,又佯裝無事地移開,這種事,先起來的那個人總是更窘迫。
兩人無聲的對峙,都等着對方開口。
但是許盛言沒有說可以,他就不能做。
“晚安。”許盛言語氣匆匆,幹脆關上了門。
林硯周在他轉身之際,也飛快道:“晚安。”仿佛如釋重負。
門關上的一瞬間,兩人同時靠上門背,緩慢沉下,冷靜地深吸一口氣。
這種氛圍實在太奇怪,仿佛兩人都在等一個契機,等一個合适的瞬間,許盛言不清楚自己在等什麼,那林硯周呢……他又在想什麼?
真是有病。
他有病,林硯周也有病。
許盛言回到車内一口氣仰頭喝完了整瓶水,他拿出煙盒取支雪松,卻發現早已空盒,隻好仰頭靠在座位上,閉眼放空。
林硯周快速沖了個涼水澡,出來坐在沙發上,足足等了二十五分鐘,手機才接收到别墅的車輛進出提醒。
這夜,闵港徹底步入了深秋。
好風過港,給不愛做夢的人,贈了一場美夢。
許盛言有嚴苛的生物鐘管控,不需鬧鐘提醒,他的身體會在每天早晨九點準時将他喚醒,睜開眼睛時,一雙水汪汪的藍寶石正盯着他,發出咕噜咕噜的舒服聲。
許盛言擡手摸了摸木頭,啞着嗓音:“木頭,早上好啊。”
小貓靠在他掌心,眯起眼睛,繼續咕噜咕噜。
摸着摸着,許盛言察覺到哪裡不對,猛地坐起身,動靜太大,吓得木頭躲到另一頭,朝他拖長地“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