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敢應。
“不怪李哥。”陳凜斬釘截鐵道,“是我威脅他的。”
嚴斯翊擡起眼睛,目光落在李喻之臉上:“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李喻之頻頻點頭,态度誠懇:“我的錯我的錯。”
陳凜扯了扯他的衣擺,李喻之祥和地笑,溫柔得有些瘆人。
陳嘉顔歎了聲氣:“你也不小了,我不說那麼多,以後有事别再瞞着家裡人。”
陳凜點點頭:“嗯。”
嚴斯翊看向李喻之:“你也是。”
一樓窗戶大敞,流通了空氣,信息散得差不多。
挨完訓進屋,都沒吃晚飯。陳凜套上圍裙,讓陳嘉顔和嚴哥坐着休息,他來做飯就行。
本來梁世聞也在廚房忙活,洗了個菜被叫走,再沒回來。
隔着玻璃瞟了一眼,Alpha坐在兩人中間,又被抓去審訊。
李喻之移開推拉門,拍拍手準備上陣。
陳凜覺得好笑:“怎麼,嫌你礙事?”
李喻之出手快準狠,敲暈了魚,摁菜闆上刮着鱗片,嘴裡絮絮叨叨:“還不是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小沒良心的,見色忘義,胳膊肘淨往外拐。”
陳凜湊近,嬉皮笑臉問:“他是很好看吧?”
李喻之敷衍道:“是是,能把你迷死。”
吃完飯,屋子外邊又停了輛車。
陳凜轉着梁世聞給他摘的茅草杆去開門,看見熟人的臉,有些驚訝:“裴緒?”
“你也在呢。”
裴緒完全沒意外,進屋來說來找陳嘉顔,走進客廳,就對着沙發上喝茶的人打招呼:“陳局。”
然後看見梁世聞也喊了聲。
陳嘉顔點點頭,放下杯子站起身:“所裡還有事,我們先走。”
随後目光留在梁世聞和裴緒身上淺淺掃了一眼。
裴緒感覺陳嘉顔其實是在瞪自己,他當然知道怎麼回事,還不是因為梁世聞幹的好事。
陳凜目送車子離開,他回曼達州這一趟本來是自己圖個清淨,沒成想一下來那麼多人,各個跟約好似的。
這回家裡除了他和梁世聞,還有李喻之和嚴斯翊,可有熱鬧看了。
陳凜把梁世聞拉到樓頂上,倆人站在天台往底下瞧,李喻之蹲在屋子前的草坪,不懂在鼓搗什麼。
而這邊屋檐地下,站着個黑乎乎的影子,目不轉睛盯着前面。
以前有段日子陳凜暫住嚴斯翊家,其實也很少看見他和李喻之吵架。
一般嚴斯翊當着他的面都挺收斂,不會對李喻之多過分,直到陳凜總在李喻之身上發現一些不正常的痕迹。
而李喻之非但沒有怨恨嚴斯翊,相反還挺黏他,陳凜隐隐約約懂了,後來撞見他們抱在一起接吻,見怪不怪。
現在嚴斯翊還因為李喻之的不告而别賭氣,雖然李喻之看着挺後悔,該挽留也挽留了,嚴斯翊依然沒心軟動搖。
養了二十年的人給自己紮刀,不給點苦頭,下次還是不長記性。
陳凜也是閑着沒事,想來看一出戲。結果等半天雙方都沒有進展。
他索性窩梁世聞懷裡睡覺,腦袋靠在梁世聞胸口,看天上的星星。
兩人躺在乘涼秋千上,梁世聞摸着陳凜的指節,指腹刮了刮指甲蓋說長了,然後把他從身上抱下來放好,去卧室找指甲刀。
剪完後,梁世聞扯着陳凜的手指頭一個一個仔細打磨。
陳凜低頭看他腦袋頂的發旋,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家好像一直都在當大老爺。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習慣對梁世聞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還一直理所當然。有事沒事就叫兩聲,拿S級的Alpha當仆人使喚。
陳凜看着梁世聞腦袋頂的發旋,把手放到他肩上摩挲:“其實你可以不用對我這麼好的。”
梁世聞幾乎是條件反射擡起頭,表情有明顯的疑惑:“你又在想什麼?”
那眼神陳述事實:我做錯了什麼。
陳凜抓住梁世聞的胳膊,笑着把人扯過來,左右兩頰各親了一遍,最後貼上嘴唇。
梁世聞讓他别鬧,陳凜偏不,推拉之間,陳凜抗衡力氣有限,很快被摁着動不了。
梁世聞過快的反應傳染給陳凜,接完兩個濕漉漉的吻,陳凜含糊不清,有些震驚地問:“露天啊?”
梁世聞:“……”
陳凜兀自點頭:“還沒試過,可以玩玩。”
梁世聞眸色暗沉,黑漆漆地能殺人:“你哥他們都在家,别招我。”
陳凜不以為然:“又不當着他們面……”
梁世聞大手一蓋,捂上他的嘴。
“唔……”陳凜撥開,笑得一副欠揍樣,“怕什麼?怕你太變态,敗壞在他們心中的正經人形象?”
平時梁世聞對他什麼都幹得出來,這會兒反倒害羞了。
陳凜骨子裡焉壞,故意坐他腿上不下來。
正當梁世聞壓着火,樓下響起開門、關門、汽車啟動的聲音。
陳凜趴下圍欄邊看到車裡是兩個人,一樓的燈都關了,回頭歡天喜地撲梁世聞懷裡:“現在他們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