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氣。
蘇酥在江月一次又一次地越距下,徹底惱怒。
她身上還沒好的傷勢又開始酸痛,于是,她不再管身上的江月如何,而是冷着一張臉,徑直出了江月樓。
“你生氣了。”江月從蘇酥身上下來,仔細觀察着蘇酥臉色:“對不起嘛,我隻是太喜歡你了。我害怕你丢下我,因為那樣我們就沒機會再見了。”
“呵。你了解我嗎,就敢喜歡我?”蘇酥一股腦地往前走。
江月在她身後窮追猛趕:“我們可以慢慢了解啊。我喜歡你就夠了,你不需要喜歡我的。”
“你夠了吧。”蘇酥駐足,眼神冷漠的像冰:“你靠近我的目的我早就知道了,何必裝個沒完?”
“什麼目的?”江月一臉懵,看上去真不懂似的:“我是真喜歡你,從你進樓的那一刻我就在樓上注意到你了。”
她真誠地拉着蘇酥的手:“我喜歡你,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蘇酥詐了江月一下,什麼都沒炸出來。
她揉了揉自己發突的太陽穴,從江月出現的那一刻起到現在,她都不知聽了多少遍“我喜歡你。”
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可關鍵是,江月連她名字都不知道。
難道,她才是封建餘孽?
怎麼古人都這麼開放?
“你在樓上應該能聽到吧?我叫劉元元。”蘇酥接着往前走。
将軍府離這裡有些距離,蘇酥隻想趕快回去。
可她該甩掉江月呢?
她可不想出門一趟,又給自己招惹個麻煩回來。
“你不叫劉元元。”江月十分肯定:“我開花樓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客人用自己名字來的。”
“你?看上去不過也就十幾歲,這世上的人啊、怪啊、多着呢,我偏就是這萬中無一的奇葩。”
蘇酥走熱了,用手為自己扇了兩下風:“我就叫劉元元,你愛信不信。”
兩人一路糾纏,眼看着就快要到将軍府。蘇酥還是沒把江月甩開。
因為這一路,不管她走得再快,江月卻還是能跟得上。
日空下的太陽逐漸毒辣,也不知怎的,十月份的天陽光竟還跟八月裡的一樣好。
或許是穿得衣服多吧。
蘇酥這樣想着,不知到了明年夏天該怎麼活。
這古代也沒用空調,也沒用電扇。
唉,就連冰也是九九成稀罕物。
蘇酥在将軍府的門口左右徘徊,一隊人馬見到她,像是見到救星般跪倒在地。
“三皇子,屬下終于找到您了,您快去江月樓救救二皇子吧,他和沈将軍打起來了。”
“什麼?”
蘇酥才走到将軍府門口,就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了江月樓。
直到現在,江月才知道,原來她就是大悅朝的三皇子——秦元青。
“沈鶴!别打了!”
一進江月樓,蘇酥就聽見了一聲尖銳的瓷器碎裂聲。
周遭奢靡的氛圍被打破,桌上的珍馐美馔被碰翻在地,酒水濺得到處都是。
周圍的姑娘們被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她們發出陣陣尖叫。
有些驚慌失措躲到角落裡,還有些則慌不擇路,抱頭鼠竄中,裙擺被下方撞亂的桌椅勾住。
她們摔倒在地,發髻散亂,狼狽不堪,再沒了剛才出來接客時的妩媚風情。
而蘇酥聽着兩人那拳拳到肉的聲音,聽着就疼。
她逆着人流,找到沈鶴兩人。
“别打了。”
沈鶴聽到她的聲音微愣一瞬,然後被逮到機會的秦元新迅速反壓在地。
“媽的,這人不是好好在這兒站着呢嘛。老子都跟你說了他沒事,你還不信老子。”
秦元新出拳就要打,蘇酥連忙上前制止。
“皇兄,别打了。”她抱着秦元新要落下的拳頭,沈鶴反應過來,一腳把秦元新踹了老遠。
“沒事也不行,你帶她來這種煙花柳巷,簡直就是在找死。一會兒我就給皇後寫信,告訴她你這些天的所作所為。”
秦元新被他這一腳踹得不輕,身體如直線般砸倒了一條通的椅子。
“别啊,咱們小孩的事,你老告狀給大人做嘛呀。”
他捂着自己發痛的胸口,向沈鶴求饒道:“我錯了還不行嘛,我以後不帶他來這種地方了,你别跟皇後娘娘說了呗。”
“做夢。”沈鶴無情地丢下兩字,拽着蘇酥胳膊就走。
待到兩人回府,沈鶴才将蘇酥松開:“你能不能老實點,現在外面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還敢給我出去亂跑。”
他氣呼呼地拍了桌子。
蘇酥一震,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她怯弱道:“我不是給你丢信了嘛。”
“哼,就這件事辦得還不賴,好歹知道給我留信去接你。”沈鶴微微消氣,一直紅着的臉色降下不少。
“那你都說說,你跟着秦元新去花樓幹嘛了。”
“沒幹嘛,你不也看見了嘛,我是良民,發現去得地方是花樓,我扭頭就出來了,根本沒在裡面多呆。”
蘇酥嬉皮笑臉,她知道怎麼說才能讓沈鶴消氣,更知道怎麼說才能讓沈鶴開心。
“而且我去哪兒不都跟你報備了嘛。我這麼潔身自好,怎麼可能在花樓跟别人親親我我呢?”
她三言兩語就撫平了沈鶴那刻躁動不安的心。
可是,第二天,江月就找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