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等一下。”沈绾月隻當是張大娘來取貨。那可是李娘子的遺物,怎麼着也該拿回去。
可當她開門時,發現是一個隻到自己腰部的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擡頭看着沈绾月,一時呆住。隻見漂亮姐姐的頭發随意挽起,幾縷碎發慵懶散落,面容憔悴,似是沒了氣力精心梳妝。
沈绾月見她遲遲不開口,笑意自眼底暈開,問:“是有何事?”
小女孩兒臉一紅,雙手捧起一布袋,上面放着銅錢:“這是我姐姐的衣服,她想在袖口繡梨花,圖樣在袋子裡。”
沈绾月笑着收下,說:“你留個名字吧。”
小女孩說:“我姐姐叫向歡。”
“好,咳咳......”沈绾月皺眉輕咳說,“我暫時身體不舒服,你和你姐姐說四日後來取。”
小女孩兒乖巧的回答:“好—”
沈绾月笑着接過布袋,說:“真乖。”
“姐姐也是這麼說哒。”小女孩兒害羞的臉紅,和人告别後一蹦一跳的回去。
沈绾月臉上的笑容消失,回到屋内。
總要生活的。她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在做工,希望能攢錢,畢竟時代動亂指不定哪天自己連住的這房子都會沒有。
她再休息一會幹活,把布袋子放到一旁睡下。
不知不覺又睡到黃昏。沈绾月不得不說服自己起來幹活。
喝過藥後,她坐在床邊。屋外陽光灑落在身上,暖暖的。
沈绾月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打開那個布袋。
裡面包着是薄絹,摸上去順滑。
是淡祿色。梨花的圖樣她也看了看。花蕊呈傘狀散開。
沈绾月分辨好顔色後,從一團團細線中選出适合的。
好在梨花形狀簡單,不需要太多技巧。吸取上次李娘子的教訓。她特意檢查自己身上有無外傷,防止有鮮血進入。
還有上次能去朱嫂身上之事......讓沈绾月意識到這等能力和鮮血勿無關,是和自己靈魂有關。要更加注意才行。
她繡了會兒,感覺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隻當是身體原因,放下針線躺到榻上休息。
全身軟綿綿的,和一開始的感覺不同,這次沈绾月是從内心深處感受到無力。
“還想在這兩日完成的.....”她自言自語道。
沒多久,她又睡過去。
——
京城。
蕭昭明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
“公子,都準備好了。大夫已經出發了。”聞宇輕敲馬車壁。
“嗯,走吧。”
“是。”
話音剛落,随着鞭子打馬背的聲音,馬車往前動。
聞宇坐在馬車前。
蕭昭明說:“潭州來消息了嗎?”
聞宇回答;“還沒。”
蕭昭明沒再說話。
在今日一早,潭州前一日的消息傳來,說已經有許多人有症狀。
他選擇提前了去潭州的日子.....這是難得的機會.....
“等等!昭...公子等我!”馬車後傳來吉勒塔的聲音。
聞宇看向馬車内。
蕭昭明無奈吐出一口氣道:“放慢些。”
“是。”
馬車速度放緩,騎馬的吉勒塔不一會便追上了,他與馬車并排:“好啊,又背着我去哪?”
微風吹動馬車窗簾,蕭昭明笑着說:“不是通知你了?”
“你還好意思說!出門了才讓人傳來消息!”吉勒塔說起這個就來氣,“你還好意思說我是你在整個京城最好的朋友?!”
他喉嚨溢出輕笑,說:“臨時安排。和你賠不是了。”話落,隐藏起來的冷笑與嘴角笑意掩蓋。
吉勒塔哼了聲:“行,我原諒你了。也不想想是誰小時候被人嫌棄,還好有我主動和某人交朋友。長大了也是人緣不行....”
“好了,以後有事一定提前通知你,好不好?”蕭昭明哄小孩似的說。
聲音如春風拂面,可被馬車窗簾掩蓋下的眼底翻湧的陰郁卻如冷劍一般,鋒利而冰冷。
他當然記得自己被人欺侮,嫌棄的日子....
聞宇對吉勒塔道:“此去兇險,您當心。”
吉勒塔無所謂的揮揮手:“小爺我還不知道?沒事兒,這次我把我達爹給我的侍衛帶上了。看!在後面。”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在後面跟着幾個騎馬的壯漢,一個個濃眉大眼,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
聞宇不自覺抽了抽嘴角。
吉勒塔歎氣說:“這都這麼晚了,不能明日走?”
蕭昭明沒回答。
吉勒塔以為他睡着了,沒再追問。是自己要跟着來的。
很快,夜幕降臨。
他們前進很快,此時正好到了一村落。
找了個落腳的地方。
房屋有限,蕭昭明和吉勒塔一間屋子。
放松下來,吉勒塔打了個哈欠,眯着眼睛說:“诶,昭明。”
蕭昭明在床上躺着閉眼,問:“何事?”
吉勒塔見人沒睡,起了興緻:“你說皇帝真會給我賜婚嗎?”
說起這件事情,是前一日皇帝讓吉勒塔進宮,談論到婚事。
蕭昭明緩緩睜開眼睛,看着房梁,說:“或許會。”老頭年紀大了,喜好拉郎配。
更别說吉勒塔是西域那邊貴族,若能交好,百利而無一害。
吉勒塔眉毛皺在一起:“我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