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晟被幾個人架着到了二樓,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了刺耳的尖叫。
原本掙紮的動作一頓,心慌地看向那扇門。
一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治療椅上的白翎身上接滿儀器,連男性特征處都未能幸免,正對着他目光的電腦裡播放着明顯屬于兩個男性的視頻,造作刺耳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
像是受刑的耶稣。
詭異的場面讓付晟目眦欲裂,奮力掙紮想要上前。
奈何抓住他的人手實在太多,他被重重地摁倒在地上。
“你小男朋友來了噢~”治療師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付晟,低頭在白翎耳邊說道。
原本已經動靜微弱的白翎,像是再次被刺激了一般突然瞪大雙眼,發出痛苦的嘶喊。
“把人拉過來,讓他好好看看。”治療師揮揮手示意。
付晟被拉到跟前,清楚地看見白翎無神的雙眼和淚痕,顧不得身上的禁锢,掙紮着想要撲上去。
“诶,别急,一會兒會讓你碰到的。”治療師說着話,他停下了手中儀器的按鈕,付晟眼看着白翎的身體暫時恢複了平靜,隻剩下止不住的顫抖。
治療師拿了一條濕毛巾過來,動作溫和的給白翎擦臉,将臉上的淚涕痕迹擦幹淨,等着他恢複了一絲神志才再次張口。
“清醒了?看清楚眼前的人哦~”
他擡手指揮旁邊的學員,“對,就這樣,把人摁在他身上,這叫做厭惡療法……”
“啊啊啊啊啊!!!!”
電流被調到最大,白翎像被開膛破肚的魚一樣在案闆上做着最後的掙紮,治療師甚至還拿起濕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隔絕了最後一絲氧氣。
“唔……”白翎徹底失控般開始瘋狂抽搐,身邊幾個人都按不住他,渾身上下甚至都開始泛出詭異的紅痕。
付晟被強迫固定在白翎面前,每一絲扭曲的表情都互相落入了對方眼中。
治療師像是很滿意眼前的一切,愉悅地控制着節奏,将付晟按在白翎身上時電流調到最大,拉開的時候又得到一絲喘息。
無數次在白翎身邊用呢喃的語調重複:“對,記住這種感覺,同性戀是原罪,靠近這個人就會痛苦……”
(細節過于變态發不出來,請各位自行腦補)
然而誰都沒預料到,白翎的掙紮在超過頂峰之後驟然停下,像睡着了一般徹底安靜了下來。
“嗯?暈了嗎?”治療師有點疑惑地低頭看了看儀器,運行正常。
誰都沒當回事,除了離他最近的付晟。
原本劇烈的心跳和喘息聲消失了。
“放開我!!他沒心跳了!!!!”付晟徹底瘋了,蠻力甩開了身邊所有人,抖着手把貼在白翎身上各處仍在運行的儀器全部扯掉,不敢相信地拍着白翎的臉頰。
“白翎……白翎!醒醒!!!”
沒有反應,他甚至感覺那具過熱的身體在開始降溫。
鑽心的恐慌侵襲了他的全身,他再次低頭側耳貼上白翎的胸膛。
一片死寂。
他立刻把治療椅放平,翻身跨了上去,開始給白翎做心肺複蘇。
做了兩組之後,依然沒有反應,白翎安靜地躺在那,連表情都是平靜的。
付晟快崩潰了,眼前不受控制的淚水模糊的看不清那張臉,他咬緊牙關讓自己冷靜下來,俯下身開始給白翎做人工呼吸。
兩次之後,他又重新開始做心肺複蘇,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重複的動作并沒有給白翎帶來絲毫反應。
付晟覺得自己的理智在逐漸消失,幾乎分不清楚躺在這裡的是自己還是白翎。
他開始崩潰,逐漸控制不住力道,甚至擡起拳頭猛砸白翎胸口,直到聽見肋骨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音——
一片空白。
白安逸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隻是突然就出現在了這裡。
腳下傳來悠揚的小調,他低頭才發現有個人躺在腳邊,雙手墊着後腦勺,一副曬太陽的姿态。
白安逸覺得他很舒服,于是跟他一起躺了下來。
有點安靜,但真的很舒服,白翎也學他翹起二郎腿眯着眼睛。
“喂,毀了那裡吧。”那人說。
“什麼?哪裡?”白安逸沒聽懂。
沒有回答。
又過了一會兒。
“那人變得好奇怪啊,在拼了命地叫你回去呢。”
“誰?回哪裡?”白翎還是沒懂。
“看上去要瘋了啊……”
“那你先回去好了,别讓他等急了。
“什麼……”
——————
“呼……”
“撲通——”
付晟再次聽見那細微的動靜時,甚至想要感謝上蒼,他覺得自己的脈搏連接了對方的心跳,連帶着自己也一同活了過來。
他顫抖着再次貼上白翎的胸口,聽見裡面傳來微弱但平穩的心跳,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付晟終于有時間擡頭看了一圈周圍的人,那些學員全都呆若木雞地站在牆角,治療師反而不見了身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他現在沒空跟他們計較,幫白翎拉好衣服,盡量避開肋骨位置,小心地将他抱了起來,走回了宿舍。
抱着人不好上床,他用腳勾着幾張椅子拼成一排,将人輕輕地放在了上面,還扯了自己的枕頭下來墊在白翎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