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笑了笑,轉眸看小田切莉杏,與她對上視線,随後又眨了眨左眼。
小田切莉杏望着眼前這一幕,心生動容。
她不算笨,很快就猜到黑發店長之所以會這麼做,大概是為了緩解她的尴尬和緊張。
小田切莉杏注意到不管是四月一日,還是鶴丸國永和小币串,臉上都沒有流露出任何鄙夷或嘲諷,重新坐回椅子上,沉吟半晌才緩緩開口:
“大學畢業沒多久,我就順利找到了一份薪資很高的工作。在讀書時期,我的夢想之一就是進入這家工作室。
“父母在畢業典禮上跟我說‘你長大了,再也不用我們養你了’。不知為何,我到現在都記得當時聽到這話的心情。
“我既興奮又恐懼。一方面正如我父母所說,工作後我不再需要伸手問父母要錢,不用他們養我;另一方面則是對未知的未來充滿恐懼,我不清楚我到底能否養活自己。
“但這不重要,我知道隻要我認真工作、努力工作,我就能活下去。但這一切幻想在我進入工作室的第一個月就破滅了……”
小田切莉杏雙手摩挲着茶杯杯壁,說得很慢。
四月一日斂眸看她不自覺握緊杯子的雙手,若有所思,“試用期期間你經曆了什麼嗎?”
小田切莉杏低着頭,沒有回答。
淚水卻倏地砸落到茶杯裡,濺起圈圈小小漣漪。
待客室一瞬靜悄悄的。
小币串似乎不喜歡這氛圍,皺眉看四月一日,又去看鶴丸國永,然後在腦海搜尋過往的記憶,看有沒有能派上用場的。
“小田小姐,大部分人剛開始工作基本都是這樣的。”
鶴丸國永歎了一聲,“拿我來舉例。我在時之政府麾下幹了好多年,一共在八個本丸待過,八任審神者中其中就有七任審神者是新人,他們一開始什麼都不會,又氣又急,還會跟我們說‘再學不會我就不幹了’之類的氣話。”
四月一日偏頭看鶴丸國永,“氣話?”
“對啊,氣話。審神者培訓到本丸上任前也是需要時之政府培訓的,想辭職沒那麼容易。當然啦,審神者辭職還是要比我們刀劍付喪神容易一些的。”
鶴丸國永用拇指和食指比劃。
“大概容易這麼多吧。”(指尖宇宙.jpg)
鶴丸國永撇了撇嘴,态度很漫不經心,話隐隐帶有一絲自嘲,低低道:“就是因為審神者太容易抛下我們,所以我才選擇離開。”
比起被審神者們接連抛棄,再被時之政府安排到新本丸,還不如自己先一步離開,跳出這無盡的循環重複。
長痛不如短痛。
即使刀劍付喪神離開時之政府的代價無比沉重,鶴丸國永也認為這是值得的。
四月一日感受到鶴丸國永情緒低落,心裡默默記住,等以後找時間安慰。
鶴丸國永的情緒來得快,消失得也快。
“對了,四月一日。我們刀劍付喪神個個長得好看,當我們的主人不算吃虧的。雖然瑣碎的工作超多,但隻要上手熟練了,就沒事了。所以我之前才會勸你當審神者。”
“謝謝,我有本職工作。”
“你靈力多,可以在時之政府那裡找份兼職,找個沒有審神者的本丸就行。”
鶴丸國永不忘還在掙紮的前同事們,努力勸說四月一日。
四月一日點頭,手指輕敲桌面,“我會好好考慮的。但今天的重點不是這個。”
“那你記得好好考慮。”
鶴丸國永面露驚喜,拉回跑遠的話題,看向小田切莉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