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丸國永低頭估量自己的手和桌子的高度,起碼得有一個半小币串的身高了。
“我可是币串,一直挂在寺廟高處,這點高度我還不放在眼裡。”
小币串對鶴丸國永揚揚下巴,有些小驕傲。
随後祂沖鶴丸國永嫌棄地擺了擺手,敷衍趕客:“好了,這裡留我和四月一日兩個人就行了,你去找百目鬼繪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吧。”
鶴丸國永差點被小币串用完就丢的态度氣笑了,陰陽怪氣道:“好好好,我這就出去,不打擾你們父子倆的二人時光。”
“知道就好。”小币串矜持點頭。
鶴丸國永:“……”
這個趁四月一日睡着才敢承認關系的膽小鬼!
鶴丸國永對小币串豎起大拇指,轉身就走。
離開前相當善解人意地把客廳的門關上。
于是客廳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
小币串蹲累了,幹脆一屁股坐下,一眨不眨地看四月一日。
四月一日即便睡着了,眉頭也在微蹙,似在煩惱什麼。
小币串猶豫了一會,慢慢伸出手想撫平他眉心,低聲喃喃:“你還在等那個人嗎?”
沒有人回答。
小币串小心翼翼地撫開四月一日微蹙的眉心,緊接着小手就滑到了白皙的臉上。
祂定定看了許久,小臉飄起兩坨绯紅,輕輕的、輕輕的戳了戳四月一日的臉頰肉,然後迅速收回手,做賊心虛似的警惕看看四周,确認沒人後悄悄松了口氣。
半晌後,小币串忍不住又戳了幾下。
四月一日的臉軟乎乎的,觸摸的手感與百年的想象有點出入,但大差不差。
小币串摩挲着指尖上的一絲溫熱,臉上和心裡均是藏不住的歡喜。
祂老早就想這樣對四月一日做了。
現在終于有機會了。
小币串拍拍臉蛋,深呼吸調整情緒,勉力壓下心中的激動。
祂又看了看四周,确認小咕小嘤不會突然冒出,便提起衣擺輕手輕腳繞着四月一日轉了一圈,尋到合适的位置後坐下,輕輕靠在四月一日手上合上眼睛準備睡一會。
窗外,碧空如洗的藍天下,清風徐來,幾片落葉晃悠悠飄落。
午後的世界漸漸歸于舒心的甯靜。
***
等小币串迷迷澄澄睜開眼,天色已經暗了。
藍天被染成黑色,樹木搖曳,在燈光下拖出長長的斑駁影子。
“醒啦?”
溫潤的聲音自小币串頭頂傳來。
小币串下意識仰頭,看到一張過分溫柔的臉:略圓的異色眼睛、眼尾微微上揚帶出些許風情、噙着淡淡笑意的唇……
四月一日不知何時醒了,正笑盈盈地看自己。
小币串瞬間明白這一事實,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好奇怪,祂明明有一張與四月一日一模一樣的臉,可為什麼照鏡子和看四月一日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呢?
小币串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從胸口蹦出來了。
無窮無盡的幸福從眼睛一路蔓延到心髒,又從心髒蔓延到身體的每一處,訴說着主人的喜悅。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四月一日見小币串一直盯着自己看,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沒有……”
小币串慌忙低下頭去,聲音細小如蚊。
“沒有?那你怎麼——”
叩叩叩——
門外忽然傳來百目鬼繪的敲門聲。
“抱歉,君尋先生醒了嗎?有位客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