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不換,你現在就該得風寒了。”
“雲懷救了我們,你怎麼能惡意猜測他?”林歲接着撅着嘴,說出依據,委屈中帶着怒火,“我不可能昏迷着,自己給自己換,又不是雲懷,三個人排除了兩個人,隻能是你了。”
許玉被林歲幽怨的小眼神盯着,被冤枉了也不生氣,他既沒承認,也沒否認,繞過這一話題,說:“喝藥吧,再不喝就涼了。”
為了自己的身體,和許玉犟着不值得,林歲端起藥,還沒湊近,濃濃的藥味沖進她的鼻腔,已經能預想到進入口腔時的苦味了。
林歲就是一個嬌氣的大小姐,從小吃不了苦,也沒怎麼吃過苦,唯一吃的苦可能就是藥了。
因此她可不喜歡吃藥了,甚至可以說是厭惡,每次都是爹爹哄着她,她才磨磨蹭蹭地喝完。
喝完湯藥之後,她自己還會獎勵她自己一個糖果,驅散嘴裡彌留的苦味,再一次地想家。
長痛不如短痛,林歲一鼓作氣,咕噜咕噜地喝完了,不可避免,臉皺成了苦瓜。
許玉變魔法似的,不知道從哪兒變一顆糖果,塞進林歲的嘴裡,是她最喜歡吃的青梅糖,酸酸甜甜的。
林歲不生氣了,她就是這麼好哄,不過,這件事沒過去,她得找時間,也看一眼許玉的身體,不能吃虧。
“叩叩——”敲門聲。
“請進。”林歲原以為是雲懷,沒想到進來的是一位兩鬓斑白的老奶奶。
原來不止他們三人在此處,還有一個老奶奶,那她的衣服應該不是許玉換的,而是這位老奶奶替她換的。
啊,冤枉許玉了。
她竟然還想出,如果是許玉換了她的衣服,她就要看回許玉的身體,好糟糕的補償方法。
“姑娘,這是我年輕時穿的衣服,你先将就穿着。”老奶奶步履蹒跚地走向林歲,手上捧着折好的保存完好的衣服。
“謝謝奶奶,麻煩您了。”林歲接過奶奶手裡的衣服,露出一個感激的笑。
“不麻煩,不麻煩,穿好了,出來吃飯嗷。”奶奶連連擺手,又步履蹒跚地出去了。
林歲扭頭看向許玉,許玉單手支着頭,挑眉,像是在說“我給你換的衣服?”
“我錯了,我以為就三個人嘛。”林歲雙手合十,前後擺動着,企圖萌混過關,“冤枉你了,對不起呀。”
許玉不為所動,黑潤潤的眼睛中透露着“就這?”“不夠”的意思。
于是,林歲開啟了誇誇模式。
“我們從這麼高的懸崖上跳下,還能不缺胳膊斷腿,平安無恙,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許玉饒有興緻地搖頭。
林歲手指許玉,“當然是因為你。”
“你是天選之子,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不僅英俊潇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而且氣宇軒昂,才高八鬥,天下無雙。”
“全靠你救了我,從此你就是我最最最崇拜的人了,我會永遠追随你。”
“你——是——我——的——神!”林歲右手搭在左肩上,字正腔圓,聲音洪亮。要不是床上有限制,林歲還能再添加一個單膝跪地的動作。
這下,許玉噗嗤一聲,被她逗笑了。
“快換衣服,出來吃飯。”許玉向門口走去。
林歲看着他的背影,發現許玉穿的也不是自己的衣服。
因為許玉現在身上穿的褲子簡直是九分褲,露出腳踝,衣服袖子隻到小臂。
背部肌肉線條被有限的布料勾勒得明顯,大大的人塞進去一件小一号的衣服,有點滑稽和好笑。
林歲火速穿好衣服,林歲的衣服倒是很合身,款式雖然是幾十年前的,卻也不過時,保存的也好,跟新的做舊了一樣。
林歲簡單地用淺藍色發帶紮了一個麻花辮搭在胸前,烏發中摻雜着一抹清新淡雅的淺藍。
不施粉黛的臉,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單薄的身形搭配上素淡的白裙,如出水芙蓉。
陽光灑落,皮膚如玉,水光盈盈,琥珀色的眼睛像玻璃珠一樣,晶瑩剔透。
“好看,真好看,穿上這衣服,有我當年的風範,想當初我在你這個年紀,同你一樣也是個美人,十裡八鄉不知道有多少人追奶奶我呀。”
老奶奶對林歲誇贊道,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不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比奶奶我更好看,不曉得會有多少男娃娃追你呦。”
老奶奶最後發出感歎:“年輕真好啊!”
在角落端坐着的雲懷隻看了林歲一眼,就不敢再看,耳朵悄然無息地又泛起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