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眠雲霎時間成了漏了氣似的皮球,焉巴巴的,終于有次沒再還嘴。
蟄月:“怎麼不說話了?不是很能說嗎?”
蔺眠雲别開頭,不滿道:“哼,哪能說得過你這個妖怪。”
“妖怪?”蟄月饒有興緻,“我怎麼還成妖怪了?”
“你倒是比我這個妖怪有意思。”
蔺眠雲眼睛眨了眨,又恢複到以往那種死皮賴臉的欠揍模樣,鑽空子反駁:“我可從沒說過我是男人。”
蟄月:“你為什麼要這樣?”
蔺眠雲無所謂道:“我老爹隻有我這一個孩子,他又想要個男孩兒,索性從小就把我當男孩兒養。”
“男女又有什麼區别,總歸都是人,一個活法。”
蟄月知道這件事沒這麼簡單,但這是蔺眠雲私事,她也不好再多置喙。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蟄月看着蔺眠雲,一字一句認真說。
蔺眠雲看了蟄月好半晌,撇了撇嘴,“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
“難不成要殺人滅口?”蟄月挑了挑眉毛。
“哪有這麼簡單。”蔺眠雲繞到蟄月身側,扯過她的左胳膊将臉湊上去。
極近的距離,兩人四目相對,蔺眠雲陰恻恻地笑了笑,手指卷起蟄月的一縷發絲把玩,道:“小心我讓你和薄寒宴鬧掰,讓你做不成皇後。”
蟄月回之一笑,冷冷道:“我可沒說過我想做皇後。”
“哦?”蔺眠雲把蟄月的發絲扯到鼻尖,灼熱的雙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啟唇略帶蠱惑地說,“那換做世子妃吧。”
“我可比薄寒宴那小子靠譜多了。”
蟄月反手握住蔺眠雲的手腕,晦暗不明地笑了笑。
“你和他半斤八兩。”
說到薄寒宴,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想起幾日前在懸崖之上的那個他,蟄月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那情感呼之欲出,幾乎占據了她整顆荒蕪的心。
憤怒?心疼?不滿?痛苦、恨?或者……
“喂!發什麼呆呢?”蔺眠雲用手肘戳了戳出神的蟄月,“在想薄寒宴?”
“還是在想初識岚,或者……”蔺眠雲圍着蟄月繞了個圈,拖着尾聲道:“冷宮那個小白臉?”
蟄月一腳踹在蔺眠雲的另一隻腿上,幾乎是毫不留情,沒把她當傷員看。
“呃!”蔺眠雲悶哼一聲,餘光忽然看向院外,鬼鬼祟祟地笑了笑。
“啊啊啊啊啊!打人了,打人了!”蔺眠雲抱着腿,直接在地上打死了滾,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還有沒有天理啊!打人了啊!”
背柴回來的江枳江杼目瞪口呆,上前不是,後退也不是,直接定在了原地。
“啊啊啊……我不行了!救命啊!救命啊!”蔺眠雲越叫越大聲。
蟄月低頭看着她,面無表情。
“額……”叫了半天也無人在意的蔺眠雲頗有些尴尬,又在衆人的目光下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咳咳……”蔺眠雲假裝不在意的咳嗽幾下。
江杼把江枳拉到一邊,悄聲說:“那個人是不是個傻子啊?看着瘋瘋癫癫的。”
還世子,怕不是個傻子吧?
江枳蹙起眉頭,仿佛真的在考慮這個嚴肅的問題,“我也覺得。”
“喂喂喂!”蔺眠雲暴跳如雷,對這兩個人的方向大罵:“我都聽到了!說我壞話能不能别這麼明目張膽!”
氣死了……氣死了……
要是在晉陵,誰敢這麼說!直接把他們屋頂掀翻算求!
江杼可不想碰壁,“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準備吃飯吧。”
“什麼!吃飯了?!”蔺眠雲一聽吃飯,又立馬變了個人。
一桌子人幹坐着,靜靜看着蔺眠雲毫無形象可言地大快朵頤,無人動筷。
江杼剛想伸出筷子夾一塊面前的肉,結果蔺眠雲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把他面前的那盤一掃而空。
江姝好不容易從蔺眠雲手邊搶了一塊完整的肉,她咽了咽口水,送至蟄月碗中。
“蟄小姐,你吃。”
“你吃,你還在長身體。”蟄月想把肉夾回江姝碗裡。
蔺眠雲這家夥見她們推來推去的,直接趁機從蟄月碗裡搶走放在嘴巴裡。
砰!
蟄月一把錘在蔺眠雲頭上。
蔺眠雲眼冒金星,一言不發地放下筷子。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院中的樹下,一拳一拳打在粗碩的樹幹上,嘴裡念念有詞,不停念叨着什麼。
“臭蟄月!死蟄月!”
樹上的葉子簌簌掉落在蔺眠雲頭頂,小樹桠受不了她的暴力落下,又被她咔吱一腳踩碎。
呵,她以前吃飯還直接跳椅子上吃呢。她竟然毫不留情地給了她一巴掌?!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忽然,蔺眠雲嘴邊露出一個标準的三分譏笑,三分涼薄,四分邪魅的詭異笑容。
“呵呵……”蔺眠雲低低笑了出來。
看她回京城怎麼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