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疼與愛護。
薄荔言氣息有些不穩:“小七,我沒事……”
“公主……”
“知曉哥哥……不是言兒做的!你為什麼會覺得是我,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嗎?”蓄滿的眼淚奪眶而出,薄荔言的聲音染上了悲痛。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初知曉現在已經是渾然狀态,隻憑着怨恨和悲痛行事,根本顧不得什麼證據。
“我,我……”薄荔言抽咽着,始終說不出口。
“你裝什麼啊!”初知曉見薄荔言這番模樣,更加憤怒,狠狠推了她一把。
“長兄,冷靜!”初識岚趕忙攔住他。
小七穩穩地接住了薄荔言,生怕弄疼了她。他擡眸看着初知曉,握緊腰側的佩劍,眼中是暗藏的殺意,“你瘋了嗎!公主她什麼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初知曉忽然笑了出來。
薄荔言不忍心看初知曉這樣,哭着說:“知曉哥哥,我隻是聽說你在這裡……想來見見你……”
聞言,初知曉提高了音量,“見我?”
“我不知道會這樣……真的不是我。我隻想遠遠地看你一眼,把這個給你……”薄荔言攤開掌心,是一個平安符。
“憐兒都死了,我要這些有什麼用!”初知曉暴呵一聲。
“你為什麼要陰魂不散,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長兄……”看着崩潰的初知曉,縱使初識岚滿腹經綸,也無從開口。
他們的關系,說簡單太容易,說複雜太牽強。無非是你愛我,我愛别人。
“知曉哥哥,我沒有啊……”
“我愛你啊……”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心髒傳來的寒意凍僵了全身的骨頭,小七垂下眸子,眼中的憤怒被悲傷代替,所有不可名狀的情緒化成漆黑的眸子裡,薄荔言的影子。
蟄月下意識看向初知曉,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絲不一樣的情緒。
結果除了厭惡與憤怒之外,什麼都沒有。
初識岚是為數不多知道他們糾葛的人,他緘默不言,靜靜地看着這場風波。
“愛?”初知曉面容扭曲,從喉嚨裡深深擠出這個字,不可思議。
“你懂什麼是愛嗎!?”
“我懂啊……我愛你啊!”
“從小到大,從始至終,從我十二歲開始。”
初識岚的餘光默默轉向蟄月。
“瘋子。”初知曉不想和薄荔言糾纏,彎下身半跪在地上,替江憐擦拭嘴角的血漬。
兩個字讓薄荔言如墜冰窟,再也說不上來任何話。
她想去抓初知曉衣角,結果還未靠近半步,一把帶着寒光的匕首生生落下。
“小心!”蟄月立馬反應過來,想去拉薄荔言。
初知曉幾乎是毫不留手,手起刀落,鮮血瞬間四濺。
“公主,沒事吧……”
薄荔言怔在原地,目光終于從初知曉身上移開。
那個叫小七的侍衛徒手接住了鋒利的匕首,森森白骨顯露。初知曉力道之大,幾乎快要斬斷他的掌心。
初識岚擋在初知曉面前,“公主,長兄并非有意之為,請您寬恕!”
“小七……”薄荔言左眼湧出淚水,喃喃道。
“公主,屬下沒事。”匕首被小七扔遠,他顫抖地收回手,背在了身後,欲言又止下,還是說出了那句:“别哭。”
“快止血!”薄荔言六神無主地掏出手帕,緊緊按在小七的傷口。
小七像是感知不到疼痛,輕聲說:“隻要公主沒事就好……”
“呵,倒是條好狗。”初知曉完全沉浸在悲痛中,早已不辨是非,他吐出輕蔑的語言,甯可讓他們同他一般痛苦。
他抱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根本不管二公主的身份,隻當她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薄荔言還想去追初知曉,卻被蟄月拉住手腕。
蟄月沖薄荔言搖了搖頭,她看着初知曉決絕的背影,深呼出一口氣,沖他艱難地喊道:“知曉哥哥!你說我可以……”
“但請你不要說小七!”
初知曉身體頓了頓,依舊沒有回頭,回應她的,隻有一句冷笑。
小七瞳孔睜大,一點點濕意在眼眶中泛起。
這是薄荔言第一次反抗初知曉,說完這句話,她宛若失去所有力氣,捂住臉,痛哭出聲。
蟄月把薄荔言拉入懷中,輕輕拍着她發抖的脊背。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會這樣……”
小七沉默着,雙手無力的垂下。手心的血液流入手腕,沾濕了衣袖,他無動于衷,隻深深地看着薄荔言。
“我隻是愛他,我不是壞人……”
她埋首在蟄月頸側,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暈了過去。
小七抱起她,準備離開。
“請等一下。”蟄月忽然叫住了他。
小七回過頭,問道:“蟄小姐可還有事?”
蟄月看了眼昏迷的薄荔言,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件事發生的太過于蹊跷,蟄月心中泛起深深的不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件事背後,有更大的陰謀算計,而今天發生的,隻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