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之間的跳轉這麼大嗎?”紹興陽也好奇的插進來。
“想多了,怎麼可能是因為那麼離譜的理由啊,”陳雲良眼神飄忽:“路時餘,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那種劇情怎麼可能是真的?”
路時餘坐直身子:“如果不是有什麼極其違背你意願的原因,你也不會直接和家裡斷絕關系吧?”
陳雲良呼出口氣:“我記得我之前說過,我和家裡斷絕關系是被動的一方,而且那也隻是因為我非要加入探索小隊,就是這麼簡單。”
“真的?”
“真的,絕沒有一句撒謊。”
陳雲良目光真誠,路時餘也就打消了疑心。
“沒想到有錢人真的會因為這種理由切段關系。”
“正常,有錢人腦子都有病。”陳雲良非常能理解路時餘的無語。
沒聽到什麼八卦的紹興陽又默默縮了回去,靠在燕紅邊上。
“哎,你說陳雲良會不會真有什麼事瞞着我們?”
燕紅靠在背包上說:“誰知道呢,從加入小隊起他什麼時候主動說過他家裡的事?”
紹興陽往燕紅那邊擠了擠:“會不會真有什麼隐情?隻是因為不光彩所以從來沒說過。”
燕紅被紹興陽擠得有些煩躁,拍了一巴掌過去:“滾遠點,人家不願意說你還能逼着人家說嗎?”
紹興陽委屈巴巴的縮了回去:“人家隻是好奇嘛……”
“嗐,”燕紅歎息一聲:“誰知道他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放着優渥的好日子不過幹嘛非要跑來探索小隊和我們一起在這裡讨飯吃,有錢人果然腦子都有病。”
如果燕紅隻是個生活在基地裡的普通人,那她絕對會是仇富大隊的一員。
她讨厭明明擁有遠超普通人的條件卻無病呻吟的人,也讨厭拿着資源揮霍無度的人,更讨厭沒能力隻會靠關系坐在高位上的人,沒能力的有錢人在她看來就是基地裡的蛀蟲,啃食着其他人的勞動成果卻什麼都不做,偶爾還要仗勢欺人一下。
但加入了探索小隊後她連仇富的空都沒了,每天都是能多活一天就享受一天,有錢人别舞到她面前她才懶得管,當然,如果招搖到了她面前也會毫不猶豫的揍一頓,反正隊長最後會把她撈出來。
因為失去父母所以被基地官方統一撫養長大,資源方面的短缺是自然的,有時為了争奪多出來的一片面包都能拼盡渾身解數,在燕紅的世界觀裡争和搶是必須的,所以當她第一次聽說有錢人家的小孩從出生起就不愁吃穿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時她是不理解的。
為什麼他們能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因為他們是有錢人。
燕紅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她從小看着所有人每天在為了生計疲于奔命,就隻是為了下個月不至于餓死,忽然知道有人可以坐享其成,燕紅理所當然的讨厭上了他們,尤其是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孩說話還特别讨人厭。
陳雲良是個例外,他是有錢人小孩中的異類,莫名其妙非要跑來報名探索小隊。
起初燕紅還以為對方也是和那些人一樣,想靠着有錢走後門輕松過關,當時的燕紅還在心裡嘲笑他打錯了算盤,探索小隊的訓練和考核可是不論什麼出身都一視同仁的虐待的,即便他家有錢也少不了一頓打,但後來燕紅發現陳雲良完全沒有要走關系的意思,從頭到尾都在老老實實的訓練和考核,最後和他們一樣成為了探索小隊的正式成員。
本以為到這裡就結束了,接下來陳雲良會回家,借着探索小隊正式隊員的身份當墊腳石,或是當作功績牆上的裝飾物,結果他居然真的加入了探索小隊,并且一次次的完成了外出任務。
燕紅愈發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上趕着過這種刀尖舔血的日子,但她也逐漸明白了陳雲良和基地裡的那些米蟲不一樣,慢慢也接受了陳雲良,平時還會忘記他也是個有錢人家小孩的事實,聚在一起罵基地裡的蛆蟲。
話題聊着聊着,最後果不其然轉到了罵基地和特權階級的話題上,路時餘内心震撼的聽着一群基地官方組織成員說着一些不能播的話,每聽到一句可怕的言論都在内心默默懷疑這是自己能聽的嗎?
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
一行人利落的收拾好行李,熟練的就像流水線工人。
幾人繼續沿着河道往下走,走到半途忽然遇見了一個分叉口,河水被一分為二,看上去兩邊都差不多。
唐擇玉對比了下地圖,到這裡地圖的作用已經不大了,隻有大緻地形,具體要往哪條路走還是得靠感覺。
“走右邊吧。”
奇怪的是,接下來的路越走周圍的樹木越茂密,似乎又回到了森林中。
一行人沿着河流走了一條,在下午時分,幾人終于抵達了這條河的盡頭,是一片水潭。
“為什麼會是水潭?”燕紅抱臂環胸,語氣懷疑:“不應該沿着河走出樹林嗎?”
“嗯,我也記得是,接下來應該能看見海才對,”陳雲良看向一旁的唐擇玉問:“隊長,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唐擇玉捏着地圖,視線飛快的在地圖上移動。
“可能,應該,也許,大概是,走錯了。”
幾人你看看我看看你,沒想到唐擇玉也會犯這種細節上的錯。
“雖然沒多遠的路,但今天算是白走一趟的。”紹興陽手背在腦袋後。